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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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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当王之春亮出盐政账目单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李瀚章立刻软了下来
赤条条去,随心任性地在人世间走一遭,这才是大丈夫!”

    “壮哉!”桑治平不由得由衷赞叹,“不过话又说回来,巴结祈求大可不必,但如果能遏制权臣,不让他得逞,那就更好了。我看此事还得想办法让太后知道,由太后来制止,才确保无事。否则,尽管刘岘庄和李筱荃都不说坏话,翁同龢若存心要整的话,还是会想出别的主意来的。”

    “怎么让太后知道呢?醇王爷也不在了。”说到醇王,张之洞心里好一阵难受。几多难事,都是靠的他才办成了,真正是恩重如山啊!可惜,他去世时连祭灵的机会都没有。“也不能去找子青老哥。他年迈体弱,不好让他为此事跑园子去见太后。”

    “是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事情传到太后的耳朵里,让她出面说两句话就好。”桑治平自言自语地,他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两个人都托着腮帮子想着。忽然,桑治平的脑子闪过一道光亮:“上个月,曾有一道为太后治病向各省求良医妙方的上谕,当时你跟我商量过,我劝你不要去理它。为太后献医本是一件冒风险的事,治好了,赐你几百两银子,这几百两银子对你无用;治不好,或者万一出差错,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之洞说:“是的,我和你的看法一样。你现在重提此事,是不是想利用荐医的机会给太后送口信。”

    “对,我是这样想的。”桑治平望着张之洞说,“你有合适的好郎中吗?”

    “好郎中是有。”张之洞想起了一个人。“不过,即使是我极力推荐的好郎中,要能得到太医院的通过面见太后也是很难的事。再说,他就是见到了太后,又怎么能跟太后说起这事呢?退一万步,他能说,太后愿听,他拿什么做凭证呢?总不能把袁昶的信拿给太后看吧!”

    是的,张之洞说得有道理,面见太后不易,见面时也只能瞧病不能言及国事。看来,这条路不通!桑治平在心里思索着,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让徐致祥的参折见邸报!桑治平突然间想起了这个办法。太后一定会看邸报的,看了邸报就会知道这件事,但这也有不相宜处。因为一旦上邸报,也就通报全国各省了,张香涛会同意丢这个脸吗?况且引起大家议论,影响之辞就会变为真事,反为不美!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别的路子可走呢?一向主意较多的桑治平陷于思路困顿之中。张之洞也在努力搜寻着旧日京师的僚属友朋们,希望能找到一个可递口信的人。一个个的人名出来,又一个个地被否定。蓦然间,桑治平想起一个人来。

    “如果能让李莲英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太后,那也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张之洞摇摇头说:“这条途径也不好。莫说我不愿意通过他传达此事,即使愿意,李莲英这个人,你又如何能去接近他?我在京师十多年,从来没有这条道上的朋友。”

    张之洞的断然拒绝,使得桑治平在失望之中又不乏对张之洞的敬意:毕竟不愧是清流出身,不愿降格去阿附太监总管,比起别的督抚来,人品上还是要高一等。但这事该怎么办呢?

    张之洞说:“你先去和王爵堂谈对付李筱荃的事。太后那里,眼下看来没有合适的人,只有等待机会了。”

    真是天助张之洞。过两天,一个绝好的机会降临他的头上。这天上午,他接到来自西安的信:他的姐夫陕西巡抚鹿传霖定于下月初七日启程前往京师陛见皇上。

    张之洞看了这封信后,欣喜异常。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姐夫,请他在陛见皇上后再去颐和园向太后请安,就这个机会面奏太后,这比别的任何一条路子都来得可靠而便捷。苦苦思索几天后的一个难题,终于由一个偶然的机遇给妥善解决了。这个事情给张之洞一个很大的启发:外放十年了,京师官场日渐隔膜。长此下去,外官是做不好的,必须有一个非常信任的人处在朝廷要害部门,才能探知朝廷中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幕。由谁来做这个事呢?仁权久居北京,对朝廷内外情势有些了解,但他不宜做这种事。一则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易于招人注意,二来他为人拘束,这种事也办不好。正思忖问,杨锐推门进来,悄声地对张之洞说:“我这几天帮助王藩台清查李筱荃鄂署任上的盐政,查出了不少事,至少有三百万两银子去向不明,估计都流人他的腰包了。过两天再核实清楚后,我将陪王藩台去一趟广州,向李筱荃摊牌。有这一招,谅他不敢在徐致祥这件事上与我们为难。”

    张之洞微笑着点了点头,猛然想,就让杨锐去充当这个角色,他一定可以胜任。

    “叔峤,你不要陪王藩台去广州了,我交给一个新的任务,你去京师,并且今后就长住在那里,不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杨锐瞪大眼睛望着张之洞。他觉得老师的这个决定太突兀也太费解了:长住京师做什么?

    “坐下吧,我慢慢地对你说。”望着杨锐那虽早已而立却仍充满青春朝气的神态,张之洞将请鹿传霖面见太后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得意弟子,然后神情严肃地对杨锐说:“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即安置一两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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