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肮脏地方,弄得你不可开交。因此,你倘若没有胆量,没有决心,就不必去,免得既害了你自己,又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医生连忙说:“我看你还没有了解我呢。你莫不是看见我穿了长袍、戴了手套,所以把我看作一个胆小鬼吗?你若是知道了我从前在波伦亚和朋友们在夜间追逐女人的那些事情,那你一定要觉得惊奇呢。说老实话,有那么一天晚上,有个面黄肌瘦的小妞儿,还没有三英尺高,她不肯跟我们一块儿走,我先是接连打了她几巴掌,然后一手就把她提了起来,一下子把她摔得不知几十丈远,叫她不由得不乖乖地跟着我们一块儿走。我记得还有一次。大约在天快断黑的时候。我只带着一个佣人,从圣方济各会修士的墓地旁边经过,那儿曾在当天埋葬了一个女人,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所以,请你们尽管放心,我的胆量是够大的,而且非常坚强。为了不失你们俩的体面,我一定穿上我获得医学博士的学位时所穿的那件大红袍,让你们瞧瞧,你们的伙伴们见了我是不是皆大欢喜,是不是马上就要拥戴我为首领。那位贵夫人和我没有一面之缘,就那样爱上了我,要替我捐巴斯爵士的头衔,等我到了那儿,那还了得吗?我究竟配不配做爵士,能不能做得处处得体,你们等着瞧吧!”
布法马可回答道:“你说得好极了。可是你千万不能作弄我们,不能够让我们派了人去接你,却不到那边去,或是去了又让我们找不着。我所以要说这句话,只因为目前天气很冷,你们大医师又是那么保重身体。”
西蒙医生大声嚷道:“天哪!我可不是象你们这种怕冷的人。我一点也不怕冷。有时我晚上来大小便,难得在紧身外衣上面披上一件皮袍。所以我一定会到那边去的。”
于是他们两人辞别了他。到了晚上,医生找了个借口骗过了自己的妻子,悄悄地找出了一件最华丽的袍子穿上,走到圣玛丽亚·诺凡拉教堂,走上一座大理石的坟头,冒着严寒等待那头巨兽。再说布法马可,他原是个身材高大、身强力壮的人,设法找到一个从前游戏时曾经用过的面具戴上,又反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外套,把自己装扮成一头熊,只是面罩是个鬼脸,而且长了角。装扮好了,他就去到圣玛丽亚·诺凡拉,勃鲁诺也跟着他一块儿去看热闹。他看见那医生已在那里等着,便跳来跳去,大声怒吼,咆哮,悲鸣,仿佛着了魔一般。
那医生原比女人还胆小,看到这副光景,听到这种怪声,直吓得头发直竖,遍身发抖。这会儿他方懊恼为什么不好好地守在家里,偏上这里来。但是,既然来也来了,又一心想看看那两个油画匠说给他听的种种奇迹,只得勉强壮起胆子来。那布法马可这样嚷了一会儿以后,便装出平静下来的样子,走到医生待着的那座坟墓跟前,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医生正吓得遍身发抖,不知道应该待在原地不动呢,还是该跨上兽背,最后,他唯恐骑上兽背就要受到伤害,只得让这一种恐惧驱散了前一种恐俱,走下坟墓,轻声说道:“但愿天主保佑我吧!”于是便骑上那头野兽,吓得浑身发抖,又依照他们原来的吩咐交叉着双手。布法马可慢慢地向圣玛丽亚·台拉·斯卡拉爬去,把他驮到里波尼女修道院附近。
那时候,这一带地方多的是沟渠,农民都把粪倒在这里,作为肥田之用。布法马可来到这里,走近一条沟边,便抓着医生的一只脚,把他从背上摔下来,倒栽进沟里去。接着他就乱嚷乱跳一阵。发了一阵脾气,于是沿着圣玛丽亚·台拉·斯卡拉路直奔奥霍罗旷野,在那里碰到了勃鲁诺,原来勃鲁诺当时看见那种情景,忍笑不住,所以躲到这里来了。两人拿那个傻瓜西蒙嘲笑了一阵,又站在那里远远望着,只见他满身泥污,不知他到底怎么办。
那个傻瓜医生,一看自己落到这样糟糕透顶的境地,只得竭力挣扎,想要站起身,爬出那条臭沟。他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少不得还吃了好几口那脏东西,最后好容易才爬出沟来,从头到脚全沾满了粪污,连头巾也丢了,真是狼狈不堪。他除了双手用力在身上抹来抹去,此外一无办法。他回到家里敲门,敲了好半天才算把门敲开了。他刚刚带着满身臭气走进屋子,门还没有关上,勃鲁诺和布法马可两人就赶来了。原来他们特地赶来看看他妻子怎样接待他。他们躲在门口偷听,只听得他妻子把这个可怜虫骂得狗血喷头:
“天啊,瞧你还象个人样子吗?你一定是去找什么女人去了,穿着这件大红袍,死要漂亮!我还不够满足你吗?好小子!凭着我这么个女人,满足天下所有的男人也不是难事,不要说是你!真是老天爷有眼睛,他们把你抛到这种臭地方去,这叫做活该!怎么不把你淹死呢?亏你还是个顶刮刮的医生,自己有了老婆,晚上却要跑出去找别人家老婆胡闹!”
那女人一面用这些恶毒的话骂不住口,一面看着他洗身子,一直骂到半夜。
第二天早上,勃鲁诺和布法马可先把身上涂出许多青斑,看上去好象是被人家打伤了的伤痕。然后来到医生家里,走进门就闻到满屋子都是臭气,原来屋子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们看见医生已经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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