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另一只手亦不由自主地掀开那服她正在煎着的药茶……
那服药茶,其实是公子败叮嘱十憐所煎,好待聂锋熬过暝眩关口后给他服下,以令他更快回复元气,想不到,如今这服药茶,却可能会成为聂锋的催命符……
十憐的手在颤抖着,她缓缓提起那小瓶三重天,将它移近那服药茶,也不知她的心在想着什么,而一直窥视着的聂锋,此时掌心也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只因他也不知自己在十憐心中的地位如何,也不知她心中下了一个怎么样的决定……
良久良久,突听“仆”的一声,十憐终于拔出瓶口的栓子!
啊…?她为何要拔出瓶口栓子?难道她终于决定,要向聂锋的药下毒?
看至这里,聂锋终于不忍再看下去!他霍地一掠而起,纵出屋外而去!
缘于向来不畏天地、不惧神佛的他,实在没勇气知道十憐下一步将要干些什么。没勇气知道十憐将要下一个怎样的决定……
天际忽然下起滂沱大雨,就像在为两个本来可能终极一生的人,即将面对的残酷真相而落泪。
当十憐步至聂锋一直栖身的那个山洞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只见如今的她,手上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之内,早载着她为聂锋所煎的培元药茶,正在渗出缕缕茶香,只不知,这碗药茶之内,可有下了柳天飞给她的三重天?
而乍见洞口已被破开,与及洞外树木竟被霜雪冰封的奇景,十憐的粉颊之上,更是骤现喜色,立时冲进洞内,无限欣喜的高呼道:“啊…?聂大哥,你的疯血…已被平伏了?你终于也…好过来了?”
没有回答!洞内完全没有回答!
十憐只觉洞内出奇地冰冷,冷得就像一个万载冰窖,她见自己的话没有回答,满以为聂锋在醒过来后,早已离洞而去,谁知……
瞧真一点,在洞内深处,正有一条人影背向洞口盘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聂锋!
“聂大哥,原来你在这里?你适才怎么对我的话混无回应?”
聂锋仍是出奇地绒默,十憐只觉有点异样,一时间也不知他为何变成如此,但心付他可能是刚刚平抑了疯血,需要一段时间适应,遂也不以为意,只是徐徐步前,欲察看他的情况。
岂料走不了多少步,一直沉默的聂锋戛地吐出一句话,道:“十憐……”
“你,是否为我带来了培元药?”
十憐一怔,不虞聂锋竟已知道她为他带来了培元药,唯心想竹篮内的药香正浓,以聂锋的惊世修为,嗅到千百步外的药味也不足为奇,更何况她已身在洞内?十憐于是从竹篮内取出那碗药茶,道:“聂大哥,见你如今无恙,十憐总算放下心头大石了,来来来!这碗正是我为你煎的培元药茶,喝下它于你有益!”
说着已将那碗药茶送至背坐着的聂锋身后。
讵料,聂锋却未有转身接过药茶的意思,更在此时,吐出一句奇怪的话:“是吗?这碗药茶,真的于我有益?抑或……”
“它,与你的生死攸关?”
乍闻“生死攸关”四字,十憐登时面无血色,她骇然问:“你…,你为何说这碗药茶…,与我…生死攸关?难道,你……”
“啊…?你…已知道这碗药茶背后的事了?”
“嗯。”聂锋点头,一面回过头来,一面徐徐道:“适才,我曾到你的小屋找你,你和那个万胜门主管的话,我,已全都听见!”
隆!十憐听罢,当场如遭五雷轰顶,呆立原地一动不动!她万料不到,聂锋居然意外地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过去数月来的卑鄙,一时间只感到无地自容!
而此刻回过头来的聂锋,兽面虽已不复再,唯他满是伤痛的眼睛,却直视十憐,像在期望她能亲口给他一个答案,像要亲耳听她承认一切,他才彻底死心……
十憐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明白已是不得不将一切说清楚的时候,她轻叹一声,道:“对…不起,聂大哥…,既然你已…听见柳天飞的话,我想…,十憐亦再…没什么可以值得隐瞒下去……”
“不错!我当初确是受其所托,负责监视你的一切,但我如今…已明白,柳天飞的阴谋原来是如斯阴险…,可惜…,已经太迟了……”
“已经太迟?你是说,你在来此之前,早已依柳天飞的指示,在这碗药茶中下了三重天的奇毒?”
十憐一愣,没料到他问得如此直接,如此单刀直入,她深深垂首,无限惭愧地道:“聂大哥…,难道…,你对我…并没有信心?你认为我真的会……?”
一直低沉冰冷的聂锋,此际终于发出一声异常寂寥的长叹,道:“我…不知道,事实上,我已愈来愈不了解‘人心’了……”
“你背负的担子是那样的多,你若因体内‘葬心’剧毒而死,你年迈双亲定必伤心得死去活来,若你真的为了不欲双亲老来断腿,而最终在这碗药茶中下毒,也是情有可原,我…并不怪你……”
聂锋这番体恤之言,当场令十憐泪如雨下,她哽咽地道:“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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