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不凡,谁知眼前的聂锋,年不逾三十的他虽长得五官端正,也算是个登样男儿,只是他那双原该极具威势的眼睛,此刻竟充满颓丧和绝望。谁都无法想像,这张充满颓丧和绝望的脸,便是那个曾以一式霸刀杀绝十大禽兽的人!
十憐瞥见他这个颓唐模样,当下无限歉疚的道:
“对不起…聂大哥,我只是…一时好奇,才会……”
她还未把话说完,聂锋忽地声调一沉,冷冷道:
“你,如今已知道我是聂锋,总算满意了吧?”
“既然你已心满意足,那请你立即滚出我这爿屋子……”
“滚。出。我。的。牢。狱!”
而聂锋此话一出,他的掌亦信手一扬,单是这一扬,竟蕴含一道冰寒刀劲,当场隔空在十燐与他之间的地上,狠狠划下一道深逾半尺的刀痕!
这道刀痕所生的凌厉反震力,更即使将十憐重重震飞屋外,接着“砰”的一声!屋门已被聂锋劲道带上!
“聂…大哥!”十燐不虞这个早已名震江湖的聂锋,竟如斯拒人千里,一颗心如同雪铸!只是她亦明白,聂锋既已逐客,此时无论如何相求,他也不会再见她了!
一念至此,十憐唯有带着满腹疑惑,踱回自己的家里去。
是的!十憐真的有满腹疑惑!缘于无论她如何苦思,也无法明白聂锋何以要躲在这贫穷角落,更无法明白,本该盖世不凡的他竟像壮志消沉,还有……
他每隔数夜发出的沉重喘息,那像一头受伤猛兽的沉重喘息,又是因何缘故?
这样又过了数天,十憐日间还是如常地与双亲到市集卖武,表面看来,一切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十憐心中自知,一切,已经并不一样了。
自与聂锋那夜相遇后,她的心,竟未有一刻忘怀聂锋的脸,还有他脸上的颓丧,甚至在日间卖武之时,亦是神不守舍;脑海心坎,总是盘旋着聂锋的影子,忘之不掉,挥之不去。
至于聂锋,这数日出奇地平静,只是在夜阑人静之际,十憐仍偶尔听见他远远传来的沉重喘息,她真的很想过去拍门一看,看看他到底有何痛苦,会令他喘息如一头受伤猛兽?
只是,十憐始终也没这个胆量再拍门,聂锋上次曾严辞逐客,她实在再找不到任何借口接近他了。
然而,没料到十憐心中的疑团,终于还是有机会找出真相。
就在第五日的黄昏,正当十憐与双亲从市集回来后,她赫然发现一件奇事!
聂锋那爿小屋的门,竟然打开了!
万料不到,向来重门深锁的小屋,今日居然门户大开,何以如此?
十憐也没细想,立跑往小屋看个究竟,只见内里已人去楼空,聂锋已然不在,他外出了?
这更是奇上加奇!聂锋一直足不出户,却在今日黄昏外出,他到底去了哪儿?
十燐连随游目四顾,终于给她发现聂锋的背影,正在数十丈外,更朝着市内繁华大大街的方向走去,他原来刚离开小屋不久。
不由分说,十憐立暗中尾随聂锋,缘于她要一看这个连自己名字也不想记起、甚至对世上任何事物再不感兴趣的人,还有什么事情……
会令他到一个他绝不该去的繁华之地?
约走了半个时辰,其实天色亦已渐黑,十憐始终尾随聂锋,真的到了长安一条繁荣大街之上。
为怕被聂锋发现,十憐一直与其仍保持数十丈的距离,更竭力收敛自己体内的气,此时见聂锋在大街一个暗角突然停了下来,十燐也慌忙躲在其中一个阴暗转角,静静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至此,十憐方发现聂锋停下来的大街暗角,面对的竟然是一座气派万千的府第,这座巨宅门前更挂着一个瞩目牌匾,上书“吕府”两个大字!
吕府?十憐随即记起来了!吕府,是长安城五大府第之一,据闻内里雕栏玉砌,琼楼玉宇,华丽非凡,故能位列长安城五大府第,绝非浪得虚名!
而长安更一直有个流传,据闻此吕氏一族,在数代以前也曾经是江湖人,后来吕氏先祖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吕氏一族才绝迹武林。
万料不到,聂锋今夜竟会?来至吕府门前一个暗角,默然无语地看在偌大的吕府,他的神情,更似在等待着一些事情;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十憐的心愈来愈是纳罕,就在此时,吕府门内忽地传出人声,看来,府内即将有人出门!
聂锋固然比十憐更快听见这阵人声,唯其接下来的举动,实在教十燐无比吃惊!
只见聂锋莆闻人声同时,他幕然从怀内取出一些炭炭,不由分说,竟往自己的脸上抹去,不消片刻,那些炭炭已涂满他一额一脸,令人再也看不清他本来的面目,更令他看来活像一个在市集干粗活的马夫小工。
十憐只觉莫名其妙,不明聂锋何以要隐藏自己的真正面目?难道他在害怕,即将从吕府出来的人会认出他?那他为何又要夜来至此守候?
此时又听“轧”的一声,吕府的门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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