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亦已荡然无存;换上的,只是一片无边冰冷,冷得如透明。
他的脸,更像是一个沙漠,永远不会在其中发现绿洲,发现半分微笑,更逞论半丝眼泪。
而适才那道足可夺石分金的盖世剑光,正是属于他的!正是他漫不经心、信手以无双剑挥出的其中一剑而已!
可知如今他在剑术上的修为,甚至他的功力,较之九岁时一剑成名的他,如何进步神速,如何出神入化!
而就在沙石完全全沉寂下来后,步惊云二人更骤闻小剑圣身后,传来了数下掌声……
“好!”
“好精彩的一剑!”
“剑!你又再上一层了!”
这小剑圣击节赞叹的,正龚平!但见龚平忽然出现于小剑圣身后,发上的青丝亦早已银白如雪,他竟在这数年光景间,出奇地苍老了许多许多……
“不。”突听小剑圣淡然道:
“这一剑,并不精彩。”
龚平一呆,问:
“哦?剑,你此话何解?”
小剑徐徐吐出数字,答:
“因为,此剑欠缺独特神髓。”
啊?适才一剑出剑之绝,用劲之强,已足可令举世震惊,红尘拜服,他,竟还嫌此剑欠缺独特神髓?
“原来如此…”龚平闻言会心一笑,道:
“剑,你在九岁一剑成名后,在这数年间,每日皆有不忿的成名剑手,前来向你挑战,但有些半招已败,大多数的人,更在你的剑犹未出鞘前,便已被你的剑气和剑意所败,至今你已合共败了二千多名剑手,剑法亦愈战愈精,内力亦因剑法所修的剑气而进境神速。”
“你目下虽只是十三岁,但浑身上下的内力已可比感三十岁的高手,俱再练数年,你的内力亦必会远超于我,到了这个地步,你,犹不满足?”
小剑圣目望前方,声音没有抑扬顿挫地答:
“武无止境,剑道更是无涯。”
“我的剑法,可说集各家之大成,剑气亦愈练愈是精纯,但……”
“我,还未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剑法!”
对!即使学全了龚平的剑法又如何?即使从过去数年不断的决战中,参详了对手剑法的优劣化为己用,集各家之大成又如何?即使他自出道至今,从未尝败绩又如何?
他的剑法,始终未能自成一家,开宗立派,毕竟仍是美中不足!
“这并非太难的事!”龚平道:
“由今日,你就闭关苦思,想它一个一年半载,终归会悟出一套属于你自己的剑法。”
“但,”小剑圣道:
“自我九岁一剑成名开始,我已想了四年,始终未能创出属于自己的剑法。”
“我,需要一套绝对完美、绝对能和我匹配的绝世剑法!”
能够在一年半载创出的剑法,又岂会是好的剑法?更岂会是绝对完美、绝对绝世的剑法?龚平也是习剑之士,此中道理怎会不明?他只是想开解小剑圣吧了。
只是,小剑圣对求剑的执着、对剑的痴迷,实已超出龚平竟料之外,甚至超出其祖父独孤无憾的死前期望之外,龚平真的有点为这孩子的未来担心。
然而,他其实应该为自己多担心一点,因为……
就在龚平还想再说一些什么,以舒缓小剑圣对剑的执着之际,攸地,他突觉五内一痛……
“啊……”他身不由己地低咱一声,身子一软,人亦突然向前仆跌!
幸而他身畔的是小剑圣!,但见小剑圣反手一扶,已将龚平稳住,那张向来平静无波的冷面,亦罕有地为龚平露出一丝愣然:“龚平叔……?”
没有回答!只因龚平此刻虽未有软倒地上,但他的人,赫然已完全不省人事,昏了过去!
变生肘腋!一直旁观这一幕的步惊云和雪心罗,也不虞龚平说倒就倒,这个对独孤无憾和小剑圣忠心耿耿的老仆,为何蓦然不支倒下?
夜。
眨眼已是黑夜。
所谓的眨眼,其实是步惊云和雪心罗在眨眼之间,他俩周遭的景物又再骤变,眼前一转,二人已身在龚平昏倒的半月之后。
这是一个令人感到伤感的月缺之夜,而在今夜,亦将会发生一件令人伤感的事……
步惊云和雪心罗但见龚平竟尔卧病在床,看来气若游丝,小剑圣却默默地守在他的床畔,脸上虽仍冷漠如故,没有什么表情,但他那只向来只会握剑的右手,却紧紧地握着龚平的手,仿佛不想失去他这个忠心的老仆似的……
是的!他的一生,本该爹亲、娘亲、弟也亲,到头来却爹也不亲、娘也不亲、弟也不亲,最亲的,反而是已身故的爷爷,还有眼前这个即将病殁的老仆!
却原来,龚平在十年前已身染暗疾,但为了不负对其主人的承诺,自独孤无憾逝世后,他一直不顾自己病情,而日夕教导小剑圣习剑,更助其处理无双城的事务。
这些年来,他夙夜优欢,心力交瘁,唯恐有负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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