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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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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在哭
   一个“错”字,聂人王不由冷笑一声。

    聂风道:“我吃虎心,只因我知道自己绝不能死,总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强,我要击败你,阻止你再疯狂的杀戮!”

    总有一天?

    聂人王一怔,他料不到儿子小小年纪,居然会口出豪言。

    他哪会想到聂风虽年仅十一,但家破后五年来颠沛流离的生涯,早使他学懂了许多寻常孩子学不懂的东西。

    当大人们都自私地不负责任,为着自己爱恶或痛苦而忽略孩子时,那么,也就只好被逼迅速长大,适者生存。

    聂风眼中的厉意未减,续道:“不单要阻止你,我还要阻止天下间所有滥杀无辜的人!”

    这番话才是真的有志气,真正的男儿本色!聂人王听罢登时一乐,狂笑声响彻雪地,道:“好!不愧是我北饮狂刀之子,有种!”

    谁知聂风倔强地道:“不!你不是我爹!我爹早已随娘亲一起死了!”

    这句说话一针见血,聂风说来也觉心痛。

    是的!五年前的聂人王确是一个寻常的。安于现状的父亲,可惜北饮狂刀与雪饮再生之时,也正是聂人王的未日!聂风一直熟悉的父亲早已含恨而终!

    聂人王被这针狠狠刺中,顷刻怒火中烧,口中像要喷出熊熊烈火把儿子烧为灰烬,他用力抽扯聂风的长发,恨不得将之一手抽光,高声嚎叫:“小子!你瞎扯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聂人王喝声如雷,聂风却毫无畏色,心头有话不吐不快,果真一字字地再说一遍:“我说,我的爹早随娘亲死了!”

    难得他父子仍念念不忘颜盈,嘴边还不断提着她,好一个颜盈,虽然负情弃子他去,却经常“榜上有名”,真是音容宛在,可见她对他俩伤害之深。

    聂人王听聂风提及颜盈,怒上加怒之下,本应即时发作,然而他没有!

    但见他素来兽性毕露的脸孔于此瞬间阵红阵青,阵紫阵白,显见被这一激之下,平复的脑海又再次波澜起伏,忽地把雪饮重重插在地上,人亦颓然跪倒,整个人陷于失常,口中喃喃道:“不错,聂人王已经死了,聂人王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嗓门渐渐哽咽,惘然落下了泪。

    聂风但觉老父神色异常错乱,目光一片呆滞,混沌不堪,自觉适才出言确是重了一些,歉疚之情油然而生,遂上前搭着聂人王的肩膊,轻唤一声:“爹……”

    聂人王却毫无感觉,继续自言自语,跌入回忆的深渊中。

    五年经来,聂人王一直生人勿近,聂风还是首次与老父如此接近,他的手心可以感到父亲的身体如火灼般热,足见他的血并未冷,在这个热血汉子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把他变为冷血嗜杀的狂魔?

    他太明白了,把父亲弄至如斯模样的,是那无法摆脱,深入骨髓的痛苦,是痛苦!

    聂人王的痛苦,聂风简直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被颜盈抛弃的其中一个!

    他多么想念娘亲,每当记起她曾把自己拥进怀中的那股温暖,他的心便在一下一下的绞痛!

    是五年冗长的痛苦令他加速长大,是五年冗长的痛苦令他不得不领略人性!

    想到这里,两行泪已沿着他的小脸涔涔滴下。

    聂风定定的看着散发日渐枯白的聂人王,看着这个命途坎坷。半痴半呆的老父,清澈透明的眼睛猝然流露一股像已看通一切痛苦世情的慧黠,一种近乎慈悲的慧黠。

    聂人王还在喃喃低语,倏地又抬起头来,神色迷惘地声声自问:“聂人王既然死了,那么,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聂风赫见老父双目又再涌起一种令人心悸的疯意,额上青筋暴现,忽然猛用头向洞壁一下下地撞去,撞得血花四溅,聂风深觉不妙,正想拉着父亲,谁知聂人王突又翘首,仰天狂笑道:“哈哈!我记起来了!我是北饮狂刀,杀尽天下万物的北饮狂刀!杀!杀!杀!我如今立即去杀!”

    喊杀声中,聂人王把雪饮从地上一抽而起,兽性大发地冲出洞去!

    “爹”聂风哭着大叫,聂人王又岂会被他轻易叫止?

    聂风情急之下,急忙站起追他,可是身子元气未复,跑不了数步便一个踉跄摔倒地上,昏了过去!

    夜,深不可测。

    雪地的夜,更是深不可测,诡异地分着黑白。

    冰雪依然不分昼夜地漫天飘荡,在那呼啸的风声中,似是夹杂着一些若断若续的哀鸣,宛如鬼哭。

    当中,可有一头无家可归,身世可怜的鬼。

    鸣声如泣如诉,聂风是被这些鸣声弄醒的。

    眼前是漆黑的夜,聂风勉力站起,缓缓步近洞口,只见扑面而来的都是风雪,聂人王已不知去向!

    听真一点,那些断续的哀鸣竟是哭声,凄厉非常,也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莫非是那四头老虎化作四缕虎魂,为自身之惨死而怨忿啼哭?

    聂风愈听愈觉心寒,忙以冰心诀收摄心神,内心如同结了一层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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