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也瘫痪了,看来不会那么快有消息,另外——”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
“那位记者会追查死伤者名单。”
我忍不住呜咽。为什么我要跟他重逢?如果我们没有重逢,他不会离开。
“只是循例这样做。”良湄安慰我。
“我知道。”
“要我过来陪你吗?”
“不,我没事,我等他电话好了。”
“那好吧,我会再尝试打电话到曹雪莉家里。”
剩下我,一个人在斗室里,孤单地等一个不知道是否还在世上的男人打电话来。
我没有跟他说再见,从来没有,为什么竟会再见不到他?我不甘心。
一天一夜,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承诺会带一袋玻璃珠回来给我的。他是一个守言诺的男人,我知道。
我悲哀地蜷缩在床上,再看一遍我们儿时偶遇的那张照片。
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
我们不过欢聚片刻,我犹记得他肩膊上的余温。一场地震,就可以把我们二十多年的缘份毁掉吗?
电话的铃声忽然响起,我连忙拿起话筒。
“蜻蜓,是我。”
是文治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问他,“担心死我了。”
“在旧金山,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沉重。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雪莉和她家人的房子在地震中塌下来,她爸爸给压死了,她双脚受了伤,现在医院里。”
“伤势严重吗?”
“她双脚打了石膏,要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
“哦,是这样。”
他沉默,我已经大概想到有什么事情。
“对不起,她很伤心,我开不了口——”他说。
“不用说了,我明白。”
我突然觉得很荒谬,他差一点就是我的;一场地震,断裂了我们的爱情,却造就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倾城之恋。难道我和他这一辈子注定不能一起吗?命运在开我们的玩笑。
但是,他平安了,我还能要求些什么?我不是许诺愿意把他让给她吗?我不是承诺用一辈子的孤单换取他的生命吗?我只能够沉痛地遵守诺言。
“你好好照顾她吧。”我说。
他沉默。
我抱着话筒,祈求他说一句思念我的话,却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多么害怕从此再听不到他的声音,现在听到了,却不是我想听的。
“长途电话费很贵啊。”我终于打破那可怕的死寂。与其听他再说一遍对不起,不如由我来了断。
“嗯。”他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我倒过来安慰他。
“挂线啦。”我说。
“再见。”他说。
“祝你永远不要悲伤。”我强忍着泪说。
电视新闻播出地震后旧金山的面貌,整个市面,一片颓垣败瓦,也埋没了我的爱情。
几天后,我收到从纽约寄来的信,卡拉·西蒙回复说欢迎我和她一起工作,并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起程,她替我办工作证。信末,她写着这几句:
“旧金山的大地震很恐怖,你没亲人在那边吧?”
是的,我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到领事馆办理签证手续的那天中午,我和良湄吃午饭。
“你真的要去纽约?”
“都已经办了工作证,何况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我一直想去纽约。”
“如果旧金山没有地震,你才不会去。”
“可是我没能力阻止地震发生啊。”
“哥哥说,徐文治这几天就会回来。”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房子都已经退租。”
“我开始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婆妈——”
“这也许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吧。这种男人,当你青春不再,身体衰败的时候,他也不会离开你。”
“那杨弘念呢,他留在威尼斯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吗?”
“我没有他的消息。”
“他很爱你呢——”
“我知道。”
“为什么你不选择他?他是你第一个男人。”
“他变得太快了,他今天很爱你,但你不知道他明天还是否一样爱你。别的女人也许喜欢这种男人,但我是个没安全感的女人。生活已经够飘泊了,不想爱得那么飘泊。”
“这次去纽约,要去多久?”
“不知道,也许两三年吧。”
“为什么多么决断的男人,一旦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就立刻变得犹豫不决呢?”
“也许正因为他是好男人,才会犹豫不决吧。”
“那你就不该离开,谁等到最后,就是胜利者。”
“如果要等到最后才得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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