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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匠与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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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书来。两人于1857年成婚。他们手头没钱,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出去借,直到没钱可借了,他又再次开始文学创作;但是由于以前蹲过监,他必须获得出版许可才行,而这并非易事。婚姻生活也不容易过,事实上是很不如意,陀思妥耶夫斯基把这归结于妻子生性多疑、喜欢胡思乱想。他没有注意到,其实他自己也十分急躁、喜欢争吵、神经兮兮,对自己缺乏信心,就跟当初第一次成功的时候一样。他开始动手写各式各样的小说片断,然后放到一边又写别的,最终没有多少作品出来,而且也毫无价值。

    1859年,由于他本人的请求和朋友们的影响,他获准重返彼得堡。哥伦比亚大学的欧内斯特·西蒙斯教授写了一本有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既有趣味又有启发,他在书中不无公正地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用来重获行动自由的手段非常可鄙。“他写了爱国诗歌,一首是庆祝亚历山德拉皇后生日的,另一首是关于亚历山大二世加冕的,他还为尼古拉斯一世驾崩写了挽歌。他向当权者以及新登基的沙皇本人写求援信,在信里声称自己热爱年轻的王室,他把王室描绘成普照众生的太阳,他还宣布愿意为沙皇舍弃自己的生命。对于以前的罪行,他都供认不讳,但坚持说自己已经悔改,并在为自己曾经丢弃的想法受难。”

    他携夫人和继子在首都定居下来。从当初作为罪犯离开这里,距今已经十年了。他同哥哥米哈伊尔联手创办了一份文学期刊,刊名叫《时代》,他为这份刊物写了《死屋手记》和《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刊物很成功,他周围的环境也宽松起来。1862年,他把杂志交由米哈伊尔照管,自己则去游览西欧。对于本次游历,他并不满意。他发现巴黎是“一座令人极度厌倦的城市”,那里的人唯利是图、心胸狭窄。对于伦敦穷人的苦难和有钱人的虚伪体面,他都倍感震惊。他还去了意大利,可他对艺术不感兴趣,在佛罗伦萨呆了一个星期却没有去乌飞齐美术馆,而是靠阅读维克多·雨果的四卷本《悲惨世界》来打发时间。罗马或者威尼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返回俄国。他已不再爱自己的妻子,对方感染了肺结核,如今成了慢性病患者。

    就在他动身出国几个月前,时年四十岁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结识了一位年轻女子,对方当时想在他的文学期刊上发表短篇故事。她的名字叫波琳娜·萨斯洛娃,二十岁,还是处女,长得很漂亮,不过,为了表现自己学问高深,她剪了短发,戴着副黑框眼镜。陀思妥耶夫斯基对她很是着迷,返回彼得堡后,他就引诱对方发生了关系。而后,由于一位投稿者的倒霉文章,导致杂志被禁,他决定再次出国,理由是治疗自己的癫痫病,一段时间来,病症愈发严重,可这只是个借口;他是想去威斯巴登赌钱,因为他想好了一套如何把庄家的钱全部赢来的办法,他还订好跟萨斯洛娃在巴黎约会。他把妻子留在了距离莫斯科有段距离的弗拉基米尔,从贫困作家基金会借了些钱便出发了。

    在威斯巴登,他输掉了大多数钱,而他能离开赌桌,仅仅是因为他对波琳娜·萨斯洛娃的热情超过对轮盘赌的热情。他俩原计划一同去罗马,可就在等待他的时候,这位自由的年轻女士又同一位西班牙的医学学生有了一段短暂的瓜葛;对方遗弃她后,她心烦意乱。对于这种事,女人是很难泰然处之的,她拒绝同陀思妥耶夫斯基恢复关系。而他接受了这一局面,并且提议他们应当以“兄妹身份”同赴意大利,反正她也无所事事,于是便同意了。这一安排并不成功,其中的麻烦就是,他俩手头紧张,不得不时常当掉一些小饰品,经过几个礼拜的“感情伤害”之后,两人分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返回俄国,发现妻子生命垂危。六个月后,她死了。他给一个朋友写了这样一封信:

    我的妻子,这个深深爱着我、我也极度爱恋着的人,在莫斯科停止了呼吸,她是在患肺病去世前的一年转到那儿的。我一直跟着她,整个冬天一刻也未曾离开她的身边……我的朋友,她爱我极深,而我对这份感情的回报也是无以形容;然而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并不幸福。等哪天见到你,我会告诉你全部情况的。不过眼前我还是要说,撇开我们在一起的生活不幸福不谈,我们本不该失去彼此的爱,而应当相互依靠,苦难越重,依靠越深。在你看来可能有些奇怪,但这却是事实。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高尚的女性……

    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夸大自己的爱妻之情。那年冬天,他两赴彼得堡,为的是打理跟哥哥一同创办的一份新杂志。该杂志已不再像《时代》那样具有自由主义倾向。米哈伊尔在得病不久后去世,留下一大堆债务,陀思妥耶夫斯基发现自己必须照顾他的遗孀和子女、他的情妇以及情妇的子女。他向一个富有的姑妈借了一万卢布,然而到1865年,他宣告自己破产。此时的他手上有一万六千卢布的债据,还有五千卢布的口头债务。债主们都很不好对付,为了躲避他们,他再次向贫困作家基金会借钱,另外还签了一本到期交稿的小说,拿到一笔预付款。凭着这些钱,他去了威斯巴登,想再到赌桌上去试试运气,同时也见见波琳娜。他向她求婚,对方拒绝了。很明显,假使她爱过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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