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她时不时都会伸出援手。1836年,他的第一个情人德伯尔尼夫人去世,令他极度悲痛;他说她是唯一真正爱过自己的女人。同一年,伯爵夫人告诉他,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当婴儿降生的时候,她的丈夫,一个十分宽容的人,说道:“啊,我知道夫人很想要个黑孩子,她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有关他的其他韵事,我只提一件,那是同一个叫伊莲·德·瓦莱特的寡妇,此事开头也是缘于崇拜者来信,如同德·卡斯特里侯爵夫人和伊芙琳·汉斯卡一样。奇怪的是,他的五桩韵事,有三桩都是由此开始的。或许这就是这些感情都不怎么圆满的原因。当一个女人是被一个男人的名声所吸引,那么她会过于关心与之交往所带来的荣耀,以至于无法具备真正爱情所激发起的那种客观公正的美好情感。她是个受挫的好出风头之人,抓紧机会满足自己的本能。与伊?莲·德·瓦莱特的关系持续了四五年。说来奇怪,巴尔扎克同她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她并没有像自己起初以为的那样具有十分良好的社会关系。他向她借过大笔钱款,而他去世之后,她曾试图向其遗孀索要,但似乎徒劳无果。
与此同时,他依旧与伊芙琳·汉斯卡保持通信。从他的早期信件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何性质已一清二楚,其中的两封信,汉斯卡一时疏忽夹在书里,结果被她的丈夫看到。巴尔扎克获悉这一尴尬之事,便写信给汉斯卡先生,解释说他们只是开玩笑;原来伊芙琳曾经奚落他不会写情书,他于是动笔,证实自己可以写得很好。他的解释很不充分,但汉斯卡先生显然接受了。经过此事,巴尔扎克的来信十分小心谨慎,只是通过间接方式(他希望她能看出信的言外之意),他才向伊芙琳保证,他还是像以往一样爱她,并且盼望有那么一天,两人能够结合到一起共度余生。似乎可信的是,长达八年当中,除了偶尔调调情,他有两段认真的感情,一段是和吉多博尼伯爵夫人,另一段则是和伊莲·德·瓦莱特,而他对伊芙琳·汉斯卡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强烈。巴尔扎克毕竟是小说家,当他坐下来给她写信的时候,自然能够轻易投入相思情郎的角色中,如同他举例说明吕西安·德·吕庞泼莱《幻灭》的男主角。">的文学天赋时,能够投入到优秀年轻记者的角色中、写出绝妙文章一样。我丝毫也不怀疑,当他给伊芙琳写情书的时候,心里想的确实就是笔下的豪言壮语。她已经允诺:只要丈夫一死,自己就马上嫁给他,他未来的保障就取决于她是否信守诺言了;假如他在信中有一点点夸大口气,谁也不能责怪他。漫长的八个月里,汉斯卡先生的身体还算不错,随后突然去世。巴尔扎克期待已久的时刻到来了,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终于要成为有钱人了。他终于要摆脱自己的小资产阶级债务了。
但是伊芙琳在来信告诉他自己丈夫已经去世之后,又来了第二封信,在信中告诉对方自己不会嫁给他。她无法原谅他的不忠、奢侈,以及债台高筑。他近乎绝望。她曾在维也纳告诉过他,只要能够拥有他的心,自己并不指望他能在肉体上忠贞。唉,她始终是这么说的。他为伊芙琳对自己的不公感到异常恼火。他认定,只有当面见到她才能重新赢得对方,于是在经过大量的通信之后,虽然对方明显不够情愿,他还是启程前往圣彼得堡,她当时在那儿料理丈夫的后事。他的算计证明是对的;两个人都步入中年、身体发福了;他四十三岁,她四十二岁;可他凭借自己的魅力、活力和天赋,让她无法拒绝。两人再次成为了恋人,而她也再次答应嫁给他。事隔当初的承诺已经七年。她为什么犹豫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令传记作者们困惑不解,但是原因肯定不难找。她是一位上层女性,很为自己的贵族出身而自豪,就像《战争与和平》里的安德烈公爵一样,她很可能看出,当一个著名作家的情人和当一个庸俗暴发户的妻子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别。她的家里人极力劝说她不要跟这么个不适合的人订婚。她还有个已到婚龄的女儿,她有责任把孩子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而巴尔扎克却是个臭名昭著的败家子;她很可能害怕他把自己的钱都打了水漂。此人总是问自己要钱。他根本不是从她的钱包掏钱了,而是伸出双手去夺。她确实有钱,而且本人也很奢侈,但是为了自己寻欢作乐而挥霍金钱,跟为了别人这样,两者之间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奇怪的并非伊芙琳·汉斯卡等了这么久才嫁给巴尔扎克,而是她嫁给巴尔扎克这件事本身。他们俩不时见面,其中一次见面的结果就是:她怀孕了。巴尔扎克为此欣喜不已。他以为自己终于赢得她了,于是立即向她求婚;可是对方不愿勉强应允,回信告诉他,她打算在分娩之后去乌克兰节省开支,以后再嫁给他。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这件事是在1845或者1846年。她在1850年嫁给了巴尔扎克。他在乌克兰过的冬,婚礼也是在那儿举行的。为什么她最终答应了?她并不想嫁给巴尔扎克,从来没有过。她是个非常虔诚的女人,一度认真考虑过是否进修道院:或许听她忏悔的神父劝导她应该改变自己不合常规的处境。这年冬天,长期而疲惫的工作,再加上过度饮用浓咖啡,终于毁掉了巴尔扎克强壮的体格,他的健康开始变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