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她付给我的买木球的银子也该够买药了。
娘没有拖过半年,还是离我而去了,她不算是慈母,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很疼我,只是言语上不会表现出来。
现在我是一个人了,有一间房子,但没有家。
我还是和铁牛他们搭伴四处去卖跌打丸,轮着受打轮着受伤,但没有一个小姑娘蹲在我面前说:“快上药啊,血都要流到地上了。”每次到郭城,我都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希望那个小姑娘还会出现在我们摊前。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年,直到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我们打把式卖艺看了一个上午,然后走上来说:“你们想要换种方法挣银子吗?”
他说,他的主人要招一批护卫,他看我们身手都敏捷有武功的底子,便要招了我们。他说每月的起薪是一两银子,以后会加,有功还有赏,但是之前要经过严酷的训练,或许会丢命,如果愿意的,可以先给家中定金。
我、铁牛、二毛、栓子都同意了。我是一个人,铁叔也在三个月前故去了,但铁牛有奶奶,他们三人便先回村去跟家中交待了,而我,呆在破庙中,等着那男人来带我们走。
那男人就是奇叔。
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要效力的是睿王,但奇叔说,你们这批人,以后是跟着小主子的。
我没想到小主子,竟会是北狄的怀义王。
(二)
十七岁时我见到了小王爷,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哪儿来,但他让我想起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与他并不是很象吧,但就是有那么一种相似感。我有直觉,他们俩一定有某种联系,这种直觉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保持了一种亢奋的心情。几个月后,我当值,作为影卫守在他的窗外,我看他打算就寝,从襟口拉出了一把精美的玉锁,取下来放到了一边。他拎在手中的玉锁晃晃荡荡的样子让我想起另一个相似的画面。
我的心跳略快了些。
但我还是没搞清,小王爷有没有妹妹。直到两年后,小王爷接了一封飞鸽传书,唇边噙了一个微笑道:“她下山了,不知会不会回端州。”
时日流逝,我对她的期盼在渐渐减弱,不是不再喜欢,而是想着,她已长大,或许已许嫁,即使未嫁,地位差距也太大。如果她就是王爷的妹妹,我与她更是隔着千山万水,只能仰望。所以我的心思便深深地埋在心底,她是我的一个梦,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方取出回味。
又一年,王爷带着我们回上京王府,原因却是要参加龙舟赛。这是我跟着他以来的第一次。到了上京,我便明白了,此番回京,是要落实北狄长公主霓虹公主的亲事,而霓虹就是王爷的双胞亲妹妹。
我记得那一日是五月初五,我的二十岁生辰,在龙舟赛获胜后,那个高台上的华服少女纤纤玉指指向了我。
我听得到她的声音泠泠作响,她的面容清丽,算得上是个美人,可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只有那修眉杏目,依稀有些影子。她的神色淡淡的,明显对指婚并不那么热切。
所以我,即便心跳有些快了,但依旧保持着神台的清明。
及至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惊艳绝伦的男子,我的心中才有了底。他来北狄王府探察我,只问了一句:“你是易戈?雾宝指的是你?”我算是郑重地应了,但没有多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我心里是雀跃的,她果然便是她啊。
成亲当晚,她便坦白地说了,她可以给我身子,但给不了心。
我并没有受多大的打击,作为一个擅长收集情报的影卫,之前我已得知一年多前发生她身上的事。虽然我当时问了一句“那公主的意思,您的心里将来也不会有我了?”但心中却起了为她疗伤之心,我一向不算是自卑之人,相信她心中总会慢慢有我的。
当晚,我们并未行周公之礼,她心中是不愿的吧。但当我提出睡到外阁时,她却说,不用,床大,同睡一床便行。她这是担心我以侍卫的身份选为驸马本就受人诟病,如果不被公主待见,会在下人前伤了自尊吧。都说女大十八变,她的容貌是变了,但一颗善良的心却是未变。她真的还是那个她。
第二日,互赠了信物后,再出来,她的腰上悬着当年我卖给她的香木球,她竟一直留着,想来是相当喜爱的,或许,她能记得我?我的心中也有些鼓舞。
她受的情伤我并未深入了解,直到那天在恒山,我看到了那一幕。
小王爷遣我先行至恒山,我这一路却是赶得挺急的,新婚的我们其实很平淡,但我还是急于想见到她。我是快到恒山时才看到南风堡和白马庄的人的,虽然看到了沈怡眉,是她的知交,但他们人多,我又不善应酬,便故意放慢了速度,远远地跟
着。可是我没想到会在
恒岭镇外就遇到她,虽然她可能是为了迎接小王爷而出来的,但看到这种迎接的姿态,我还是欣喜的。
只是我看到的是如此一个倔强的身影,在负心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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