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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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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袁克定破釜沉舟,要把帝制推行到底
民!杨度等人真是一批包藏祸心的蠢虫。慰庭兄,你应像当年对待革命党那样,对筹安会这班人严厉处置,绳之以法。”

    袁世凯凝神听着,默不作声。严修有点动气了,他又扶了扶眼镜,歇了一会继续说:“我只听说自古以来建国立朝,皆举兵以得天下,未闻以文章而得天下的。有这个先例的,只一个新莽,然很快就消亡了。现在杨度等人打着筹安的幌子,挟芸台以蒙蔽你,外人不知道,还以为这都出自于你的主意。看在我们相交二十多年的分上,我特地从天津来规劝一句:共和必不能否定,帝制决不能复辟。这不只是为中国,首先是为了你,为芸台,为袁氏子孙的平安无事。慰庭兄,我告辞了。”

    袁世凯送走严修后,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天快黑时,他诚恳地对夏寿田说:“严范孙是我的患难之交。他一生研究学问,致力教育,人品正直,不慕名利。别人的话我都可以不听,他的话我不可不听。午贻,看来筹办帝制的事要停下来。”

    夏寿田听了,半晌作不得声。他第一个想法是要把总统的这个思想转变马上告诉杨度。

    次日上午,夏寿田在南海边小石子路上遇到政事堂秘书长张一麟。张一麟悄悄地把夏寿田拉到一棵老槐树下说:“杨皙子是你的好朋友,你要他赶快停止筹安会的事,总统昨夜心里很乱。若杨皙子硬要逼他下火坑,一旦出了事,杨首子就准备做晁错,以一人头谢天下吧!”

    夏寿田惊道:“有这样严重吗?”

    张一麟说:“怎么没有,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他?杨皙子现在是热昏了头,连袁寒云的小妾都不如,她的头脑还清醒些。”

    夏寿田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便问:“仲仁兄,你听说袁府出了什么事吗?”

    “我告诉你一件事吧,袁寒云的小妾薛丽清前两天离开了袁府。”

    “就是那个唱昆曲的戏子吗?”夏寿田说,“听人说,她长得很漂亮。”

    “她不但漂亮,还给袁寒云生了个儿子。”张一麟压低着声音说,“袁寒云将薛丽清带进袁府。刚开始薛丽清觉得这是过去帝王住的地方,很稀奇,住了一年后她厌倦了,因为府里只有规矩没有生气。上个月,袁寒云诗兴发作,写了一首名为《感怀》的七律。”

    夏寿田问:“诗是怎么写的?”

    张一麟改变了主意。我明确地告诉各位,总统昨天亲口对我说,他是全国人民的公仆,他尊重全国人民的意愿,倘若全国人民都要求实行君宪,都要求他做皇帝的话,他一定要接受这个意愿,改行帝制,亲登大位。”

    杨度脸上露出了笑容,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袁克定加大嗓门继续说:“我告诉大家两个好消息,一是已有十个省打来了电报,这十个省的人民一致赞成君宪,拥戴总统登位。二是英国政府和日本政府都有权威讲话,支持中国自己的选择,不干涉中国内政。”

    “哦,原来他手中的法宝是英日两国的支持!”杨度明白了袁克定最终说服父亲回心转意的原因,他的心更加踏实了,决定明天就去把富金赎出来。云吉班的翠班主把富金当作一棵摇钱树,又见杨度是个出手大方的大红人,开价要四十万银元。杨度一时拿不出一这多钱,八十万的筹办经费顶多只能挪用十五万,再七凑八凑可以凑出五万。翠班主说杨老爷马上就要做宰相了,先拿二十万把富金带出班,当了宰相后再交二十万。开会前杨度还在犹豫,万一帝制办不成,今后二十万何能补齐,不如暂不赎。现在他已下了决心,明天上午先交二十万,把富金从陕西巷接出来,既兑现了诺言,又能天天和她在一起。宰相美人,全归了自己,其乐何比!

    这时,胖墩墩的张镇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走上前递给表侄,说:“克定,你看看,这是早两天在请愿会里发现的匿名信。”

    袁克定接过看了一下,脸色立即变得铁青。他将信撕碎摔在地上,厉声叫道:“这一定是革命党弄的鬼,不要被他们吓唬住!说什么若行帝制没有好下场,取消帝制,就可保袁氏子孙无事吗?一派胡言乱语!帝制已到了这个地步,谁要是能担保取消帝制袁氏家族永远没有危险,则姓袁的不做此皇帝!”

    说着,袁克定瞪大眼睛盯着大家,又扬起手中的钢拐杖吼道:“试问,谁能担保?”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为好。

    袁克定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干脆使点绝活出来,让那些反对帝制的人心里也有个怕惧。他将钢拐杖朝青砖地狠狠一戳,叫道:“我袁克定改帝制是改定了,谁也不能阻挡。哪个敢来试试,我就这样对待他!”

    说完,猛地提起拐杖走到窗户边,将窗户上的五彩玻璃一块一块地捅碎。破碎的彩色玻璃片掉到青砖地上,发出一阵阵使人心悸的声音。大家都被大公子此举给镇住了。

    张镇芳走过去,拉住他,以表叔的身份劝道:“克定,不要生气了。革命党都是无赖之徒,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谁知张镇芳越是劝,袁克定越是来劲。他推开表叔,抄起桌上那只一尺多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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