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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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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惠子向故园归来的英雄献上一束腊梅花
活动卓有成效,并受到留学生们的赞扬。风度翩翩的书生真的是一个纵横摔阖的政治家!她天天盼望着杨度早日归来。得知他就要回来的消息后,她夜不能寐。她劝说叔姬姐弟回东京,她希望他由她一人迎回。于是,她天天去港口等候,真的天遂人愿,他到底由她一人接回了。

    “皙子先生,孙中山先生到爷爷家去过两次,他想见见你。”在浓情中沉浸了很久的千惠子突然记起了一件大事。

    “哦,中山先生!”杨度转过脸问,“他还住在横滨吗?”

    “对,住在横滨。不过,近日他去了神户。我告诉他你就会回来了,他说等你回来后,他再来找你。”

    “中山先生是个很有名的人,我时常听到人们提起他,可惜一直没有见过他的面。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说慕你的大名,见面随便谈谈,没有什么大事。”

    “好,我也很想见见他。”

    马车在滕原家华丽的大门口停下,千惠子付了脚费。千惠子的父母和外祖父母非常高兴地将杨度接进家门。

    在滕原家休息两天后,杨度乘火车重返东京田中的家。田中夫妇也自然欢喜。杨度立即发一封信给杨钧,告诉弟弟他已平安抵达东京。

    过几天,杨钧和杨庄母子来到田中家,手足见面,很是亲热。杨度将母亲亲手做的火焙鱼交给妹妹。叔姬接过,一股强烈的思乡恋母之情油然而生,眼泪不知不觉地滚了下来。

    “哎呀,代懿呢?代懿怎么没有来?”杨度问妹妹。

    叔姬听了这话,却突然哭了起来。

    “哥,姐夫和姐这几天又吵架了。”杨钧看了姐姐一眼,答道。

    “什么事又吵了?”杨度说,“难怪千惠子说你们到横滨接我,也没有提到代懿,到底怎么啦!”

    叔姬还是哭。

    “哥,你要说说姐夫,他跟那个下女还有往来。上次在上野公园偷偷幽会,给姐看到了。”杨钧气愤地告状。

    “这个家伙!”杨度笑着骂了一句,又对妹妹说,“叔姬,别哭了,代懿与那个下女也没有别的。下女照顾他一段时期,彼此有了感情,再见见面也没有关系,你要大方点!”

    “哥,你不要再瞒我了,重子把代懿先前跟那个下女的事都告诉我了。”叔姬抽抽噎噎地说,“我不能跟他一起过了,我要与他离婚!”

    “离婚?”杨度吃了一惊。“不要耍孩子气,怎么能离婚呢?”

    “真的离!”叔姬口气强硬地说,“离了婚,我带着澎儿过。”

    “哥,姐夫也真的不争气。”重子又告起状来,“上个学期有三门功课不及格。公使馆说,这个学期若再这样,就停发他的公费银元。”

    “噢,是要说说他才是!”杨度说着,抱起三岁的小外甥。“澎儿,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爸爸了?”

    “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就是刮大风的那天,他跟妈妈吵架走了,我就没有看到爸爸了。”澎儿长得既像爸爸又像妈妈,是一个机灵的孩子。

    “想爸爸吗?”杨度继续逗外甥。

    “想,爸爸答应买枣糕给我吃哩!”

    两个舅舅都哈哈笑了起来。

    “澎儿,不要想他,妈妈给你买枣糕。”叔姬拿出手绢来抹眼泪。

    “叔姬,你这几个月来做了些什么?”杨度见妹妹心绪不好,特为和她多说几句话。

    “心里不舒服,什么事都没做。”

    “姐这几个月写了许多诗,我给她装订成了一个小册子,今天特地带来了,姐说请哥览正。”重子抢着答。

    “噢!”杨度高兴地说,“第一次出国,感慨多,题材也多,一定会有不少佳作,快给我看看。”

    重子帮姐从布袋子里取出一个簿子来。这簿子装订得很精致,封面用了一张蛋黄色的硬纸板,上面题着四个字:“东瀛诗稿”。右边是一幅画: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只船在航行,远远的天边上挂着一轮鲜艳的红日。这字和画无疑都出自重子的手笔。簿子以雪白的宣纸裁剪装订而成,每页都画上了一行行的乌丝栏,后面大部分纸还是空的,前面端端正正地誊抄了二三十首。

    杨度慢慢地翻开看着。《秋夜有感》、《秋末宴集日本上野莺亭》、《观海涛》等等都写得才气横溢,情致缠绵。再翻下去,有一首题作《日本病院中月夜闻蟋蟀有怀,因以寄远》的五言诗,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

    幽声时断续,客意已芊绵。

    丘壑我犹忆,关河君自怜。

    遥知今夜月,伫听竹篱边。

    月色满天地,清辉增夜寒。

    还思少小意,始觉别离难。

    漂泊竟何事,幽栖好是闲。

    秋声成独听,应怅路绵漫。

    云断雁归声,虚楼客思盈。

    不缘新侣意,哪识故人情。

    心与秋波远,愁回夜月生。

    凄风倘相识,飘梦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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