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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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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智凡带来了八指头陀的信:朵朵莲花托观音
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国救民。现在就要取道横滨回国了,满腔热血的青年志士的心潮,能不汹涌澎湃吗?

    “梁先生!”蔡锷笔挺地站在篱笆墙外,轻轻地叫了一声。

    “来啦!”一个人边答边从室内走出来。

    “重子,你怎么在这里?”蔡锷见走过来的是杨钧,大出意外。原来,去年夏天蔡锷听说杨度到了东京,便来弘文学院找他,适逢他外出,没有见到。冬天,蔡锷又一次去拜访,却不料杨度回国去了。今年初夏,他第三次来到弘文学院,寻访樊锥、黄兴、刘揆一等人。揆一告诉他,杨度的弟弟杨钧来了,也在弘文学院。蔡锷便立即去见杨钧,二人相见,谈得十分投机。恰好那几天杨钧同宿舍的几个同学游富士山去了,蔡锷就住在杨钧的宿舍里,一住五天,成了好朋友。

    “卓如兄说今天有个人来,原来就是你呀!”杨钧一把抱住蔡锷,很是亲热。

    “重子,听说你哥哥来了,也在这里吗?”

    “松坡兄弟,是你呀!”

    正问时,杨度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王代懿。

    “五年不见面,你长成一个英俊挺拔的大人了!”杨度紧握着蔡锷的手,将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我去弘文学院找过你两次都没找到,没想到你回国考状元去了。”

    蔡锷跟杨度说着话,又同时与代懿亲热地打着招呼。

    梁启超夫妇出门,对大家介绍:“松坡从士官学校骑兵科毕业了,我们给他订了十日去上海的船票。”

    代懿因为和蔡锷同学军事,遂特别关心他的去向,忙问:“到哪个省的军队去供职?”

    “现在还没定,回国后再说。”蔡锷答。

    梁启超说:“大家都进屋,吃过饭后我们一起去总持寺,横滨佛教界今天下午在总持寺开斋筵,招待三位从国内来的高僧。我已经跟住持恒静长老说了,我们都去参加。”

    众人都很兴奋,杨度更是欢喜。因为那年他在密印寺偶尔听智凡法师说过,禅宗派生的五宗七派,其中曹洞宗在中国本土日渐衰微,自从唐代传入日本后,在日本岛上大炽。现在中国研究曹洞宗的,反而要到日本去求学。日本曹洞宗的总本山为横滨的总持寺,它管辖全日本一万五千个寺院。去年杨度就想看看总持寺,但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跟几个好朋友,尤其是与号称对佛学深有研究的梁启超一起游寺院,那更是有趣的事。

    总持寺在横滨西郊,离山下町有十二三里路,五个男子汉都是年轻人,既不坐车,又不骑马,大家一路步行,观看初冬的野景,谈谈都感兴趣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到了。

    总持寺果然不愧为日本曹洞宗之首寺,梵宇高大,气魄宏伟,老远就给人一种名刹宝寺的庄严感。梁启超指点着院墙殿堂向大家介绍:“当年和圆法师乘槎过海去大唐国取经,那时临济宗、云门宗、法眼宗均香火旺盛,信徒众多,和圆都不取,一路餐风宿露托钵化缘,来到江西宜丰县洞山,参谒镜峰法师,正听见镜峰法师向众僧传授曹洞真谛。”

    “什么是曹洞宗真谛?”代懿插话。他对佛学无研究,但有兴趣。

    “莫打岔,听卓如说。”杨度对曹洞宗略知一些,但不及对沩仰宗的了解,他正要向梁启超求这方面的知识。

    “曹洞宗的真谛嘛,你听着。”果然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维新派领袖,梁启超流利地念道,“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莫怪相逢不相识,隐隐犹怀旧月嫌。偏中正,失晓老婆逢古镜,分明见面别无真,休更迷头仍认影。正中来,无中有路隔尘埃,但能不为当今讳,也胜前朝断舌才。兼中至,两刃交锋不须避,好手犹如火里莲,宛然自有冲天志。兼中到,不落有无谁敢和,人人尽欲出常流,折合还归炭里坐。”

    “真有味!什么‘失晓老婆逢古镜’,和尚不娶妻,曹洞宗的祖师爷倒把老婆编进了他的真谛。”代懿一句话,把大家都逗得笑起来。

    “这是说的什么东西,我一句都没听懂。”蔡锷不敬神不信佛,他觉得这些玄而又玄的语言甚是无味。

    “卓如,据说这就是曹洞宗的五位君臣之说,是吗?”杨度问。

    “正是的,看来晳子对曹洞宗有研究。”梁启超笑着说。

    “我哪里有什么研究!我是那年在密印寺里偶尔听一个和尚说过,但你的这一席真谛,我一句都背不出。”

    “卓如兄,你给我们略为讲解下吧,也启启我们的愚蒙。”杨钧央求道。

    “我把刚才的故事说完,你们就懂了。”梁启超扫了一眼四位同胞,除蔡锷在东张西望外,其他三人都在认真听。“当年和圆法师也和你们一样,对真谛一点都听不懂。他问镜峰法师。镜峰说你在这里挂单吧,住三个月你就懂了。和圆就在洞山挂了单。从此,他白天听经,夜里琢磨。三个月后,他真的豁然开朗了。有一天,他对镜峰说:‘法师,弟子明白了。这正中偏,指的是君,是正位,是空界,本来无物。偏中正,是臣,是偏位,是色界,有万象形。正中来,是君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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