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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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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角’之事,也不知是不是来自钟先生面授机宜?

    高志忠心里气愤还在其次,更觉自己“受骗了”。

    ——德高望重的钟先生,阿谈奉迎、故弄玄虚、为名为利,无所不为,而且导人不孝、教人分妻,以博对方劝心,这算是什么“有道之士”?!

    ——可是当日初见:钟先生的确是“活神仙”一般的呀!

    高志忠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了。

    有一天,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大猫正在等电梯。

    ——难道大猫是来找他的?

    他忽见大猫和另一人正在攀谈,这人就住同一栋大厦的七楼,高他住的地方两层,大概姓曲,和他并不太熟、

    高志忠俟大猫和那姓曲的汉子进了电梯,才跑出来骑楼估量一下:对了!那姓曲人家住的地方,窗口正向着那天自己差点儿没给高空坠物击着的所在。

    高志忠心里明白了五、六分,可是不动声色,留意起大猫来。

    又有一日,他发现大猫在午膳的时候,跟几个打扮新潮得接近怪诞的人一道出去,其中一个,赫然便是曾经在地铁车门“抓”了高志忠一把的混血儿!

    这时候,高志忠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是个布下的局!

    ——什么“飞空可避,袋囊难保”,到烟灰缸急坠而下,有油脂飞抓了他阴囊一把……都是骗局!

    ——大猫跟钟先生串通起来的骗局!

    他在骗局里入了毅,也成为骗局里的一份子!

    他们骗了他。他便帮他们“骗”别人。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他也是一个骗子!

    他也“骗”了不少人!

    不少人因为他的推介而受姓钟的欺骗!

    姓钟的看准他在传播媒介上人头熟、人面广。而且能写能编,就制造些“神迹”,道破些“天机”,让他深信不疑,自顾自发的为钟先生打锣唱道,使他声名大噪,步步登天!大猫是负责提供“情报”、“资料”。

    等到他已失去了利用价值,钟先生已攀上了比他更有用、更有名、更有力量的人士之后,他就是)过桥抽板”的那块“板”,“免死狗烹”的那头“狗”!

    高志忠这才明白钟先生根本不会导人向善、向入学好。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骗子!

    高志忠图将好友介绍给他,以祈他劝人向好的路子上走,无疑:‘送羊入虎口”,无论是纪郁,还是老史,甚或刘满堂,重用姓钟的之后,都更加暴戾、不择手段。

    可是造成这样的一个局面,高志忠也有责任。

    甚至可以说,钟先生会有今天在命理相学上写主地和影响力,高志忠还是个“始作诵者”。

    高志忠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天机不可泄露”:因为有“天机”,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当然不可泄漏了。

    问题只在他要不要“泄露”这个“天机”,揭发这个局。

    杀人者死

    “笨蛋!名家陈无欺一见梁泽所写的“遗书”,立即勃然大怒。“你竟写出这种垃圾!”

    梁泽身材矮瘦,又理了个平头,比起高大伟岸,神采逼人的陈无欺来,实在像一截木头。梁泽苦着苦瓜干似的脸孔,蹑懦的说:“我……我尽了力也!”

    “尽你个头!”以陈无欺今天在文艺界的地位,他要对什么人当面跳着脚来吼,也不为过,更何况是与他同年,投稿投了十多年,到今天仍是“文坛超龄新秀”的梁泽!“你写出这种东西,叫做‘遗书,?嘿!你可见过人之将死,遗书是这等写法的!”他拿着稿纸,大声念道:“芝儿:我要死了,我不想活下去了,我的作品,你要好好的替我保管,我的钥匙,在书房大桌子的第三格抽屉里,我没有上锁,保险箱的钥匙也在里面,你不必伤心,我死了,是我最好的归宿,你要好好的保重,我去了。我爱你!”

    念到这里,梁泽己面红耳赤。陈无欺以一种极冷酷的柔和声调,捏着嗓子道:“你知道吗?你这篇是写一个画家,现在像什么?像一个粤语残片里的八婆,患了第十八期肺痨,要死偏又死不掉的样子!”他嘿嘿地冷笑几声道:“真亏你写得出这种八婆文章!没有天分就是没有天分!”

    梁泽抗议道:“可是……我已尽力要写好它……但是……”他的抗议声仍象蚊蝇一般.而且声音越说越细.越说越乱。

    陈无欺拍拍他的肩膀,端起桌上的酒杯,佯作温和的说:“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