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改变。
"你快要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爸爸说,"罗斯快要生宝宝了。"
戴维停止吃薯片。全不是味儿了。他感觉到脑子里开始发紧,一瞬间觉得自己会从凳子上滚下去再次晕厥,但他还是让自己坐得笔直。
"你要跟罗斯结婚吗?"他问。
"我希望是那样。"爸爸说。戴维已经听见罗斯和爸爸商量这事了,就是上星期罗斯来家里的时候,他们以为戴维睡了,其实他站在楼梯上,听了他们的谈话。他有时会那样,可是谈话一结束,听见接吻的声响或者罗斯低低的压着嗓子的笑声,他就上床睡觉。最近的一次他偷听的时候,罗斯说到"人们"以及这些"人们"说了些什么,还说她不喜欢他们说的那些话。就是那一次,他们说了结婚的事,但戴维没听到更多,因为爸爸正好离开房间去把壶放在炉子上,戴维只顾躲着,怕被看见他在楼梯上。他想爸爸已经有点怀疑了,因为过了一会儿他就上楼检查戴维是不是睡了。戴维闭着眼睛装睡,看来让爸爸很满意,不过他很紧张,不敢再去楼梯了。
"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戴维,"爸爸正跟他说着,"我爱你,而且永远不会变,无论是跟谁一起共同生活。我也爱妈妈,永远爱她,但最近几个月来,跟罗斯在一起,对我帮助很大。她人很好,戴维。她喜欢你。给她一个机会,好吗?
戴维没有应声。他艰难地吞下薯片。他一直想有个弟弟或妹妹,但不是现在这样子。他想跟爸爸妈妈一起有个弟弟或妹妹。这不对劲。这不是真正的弟弟妹妹,是罗斯生的,没法一样。
爸爸将胳膊搭在戴维肩膀上。"好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他问。
"我这会儿想回家。"戴维说。
爸爸又用胳膊搂了戴维一两下,然后放下来,很轻的样子,好像是放走了一团空气。
"好,"他很难过,"那我们回家。"
半年之后,罗斯生了一个小男孩,戴维跟爸爸离开他在这儿长大的房子,去和罗斯还有他新出生的弟弟乔治同住。罗斯住在伦敦西北边一幢大豪宅里,有三层搂高,房前屋后都有花园,四周树林环绕。据戴维爸爸说,这房子是他们家几代传下来的,至少有戴维家房子的三倍大。戴维一开始不想搬过去,可是爸爸慢慢跟他解释了原因:这儿离他新的工作地点近一些,因为战争的缘故,他在那儿的时间会越来越多。如果他们家离上班的地方近一点,他就有更多时间见到戴维,兴许有时候还能够回来吃午饭。爸爸还告诉戴维,伦敦城越来越危险了,这儿远离市区,比较安全一点。德国人的飞机就要来了,虽然爸爸相信希特勒最终将被打败,但在战事有所转机以前,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戴维不完全确定爸爸现在做什么养家,他知道爸爸数学很棒的,直到前一阵子,他都一直在一所很大的大学做老师。最近他离开了大学,开始去为政府工作,就在城外一座农舍里。那里有临时军营驻扎附近,有士兵看守大门、巡逻地面。通常当戴维问起爸爸的工作,爸爸只说是为政府作些数据核对工作。但是到他们终于搬去罗斯家的那天,爸爸似乎觉得还应该跟戴维多讲些事情。
"我知道你喜欢故事,喜欢书,"跟着搬家的货车出城的时候,爸爸说,"我想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不像你那样喜欢它们。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我喜欢故事,而且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你知道吗?有时候一个故事看起来是跟一件事有关的,可实际上它完全是有关另一件事情的。故事里隐藏着意义,它需要被梳理出来。"
"就像圣经故事一样。"戴维说。每逢礼拜天,牧师都会解说大家之前大声朗读过的故事。戴维常常不听,因为那牧师实在太无趣,可让人惊讶的是牧师从他觉得非常简单的故事中看出的那些东西。实际上,牧师似乎喜欢把故事弄得比它们本身复杂得多,大概因为那样显得他讲得时间长吧。戴维对教堂不怎么在乎,为了妈妈的事,为了罗斯和乔治进入他的生活,他还恼着上帝呢。
"但有些故事的意义并不能被所有人理解,"爸爸继续说道,"它们的意义只为某一类人而存在。因此,那个意义是精心隐藏起来的,可以用词语来隐藏,也可以用数字,有时候两者都用,但目的是一样的:为了阻止其他的人解释它,找出它。除非你知道密码,否则它没有意义。
"瞧,德国人运用密码传递消息,我们也是。有些密码非常复杂,而有些看起来非常简单,尽管它们通常才是最难解的。得有人设法解开密码,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努力去了解人们所写的故事中不想让我了解的意义。"
他转身面对戴维,把手放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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