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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奇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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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的列车
,右臂紧紧夹着一个大黑旅行包,黑旅行包没有放在行李架上可以理解,或许是有值钱物品,睡觉不放心夹在怀里,但是他睡觉的姿势太怪异了,左臂竟然是悬空着没有因为熟睡而自然的耷拉下来,而是清醒的人或有意识的人才会绷着劲才能保持那样的姿态,我只能判定他为装睡!这个微妙的姿势暴露了他欲盖弥彰的心理活动,为什么这个吵闹的场景下,他要装作熟睡呢?有些时候太聪明的人,人人都认为他很聪明,反倒是不聪明的表现。

    我立刻向后示意把同事们悄悄召集过来,用眼神瞥了下那个熟睡的旅客,嘴里依然ib.不动声色的给学生劝架。几个便衣心领神会的凑了过来,站好了位置,我则手里拿着一杯开水假装路过挤到学生中间,嘴里喊着小心,打架的同学有意识的给我让开些路,但我还是把水泼到了那个靠窗的旅客左臂上,热水飞溅到中间和靠窗的两人身上,两人条件发射般的叫出声来,中间坐着一个胖子,烫得他直咧嘴,大声的数落着我,而那个靠窗的人也似乎被烫醒了,把左手从兜中抽出来,怨恨的看着我,刚要发作,扭头发现了两个穿警服的同志在和学生调解,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低声嘟囔着,没事、没事,反到要胖子别吵了,烫下也不要紧的,让我走吧。我则连忙赔罪,边说着学生打架没留神把水撒了,一边找条抹布给他们擦着座椅,在一瞬间,我发现靠窗的旅客左手背似乎有些暗色的痕迹,心中一动,我连忙招呼着靠窗的人站起来,把旅行包拿起来,我来给擦刚泼湿的座椅,那人似乎不愿动,摆着手说不必了,胖子则十分知趣的大声命令我赶紧把座椅水擦干净,边说边捋袖子,似乎我如若不让他满意,就要和我干一场,我求之不得,就顺破下,再次要求他站起来,他忧郁了片刻,缓缓抱起了包,双脚探索着去找桌子下面那双脱了的黑皮鞋,脚碰了几下,只碰到一只鞋,低头一看,另只鞋在前面一步远。

    那只鞋为什么跑到那个位置去了呢,就是我刚低头擦座椅时候踢的,因为他的左手始终不离开衣兜,而右手则始终握着旅行包,我不能判定电雷管起爆按钮是否就在衣兜内,所以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的左手从衣兜内引出来。还好我发现他衣兜内似乎很平,没有引线或起爆按钮的迹象,一颗心稍微落了地,在短短一秒内做出判断很难,如果他手在衣兜内握着起爆按钮,从身上衣服引线到旅行箱里的电雷管,我泼的水太多浸湿了开关造成短路,那就形成了回路,雷管内的电桥丝电阻产生热量点燃引火药头,引火药头迸发出的火焰激发雷管爆炸,雷管爆炸后将引爆炸药,这些事后我想都不敢去想。

    趁他猫腰去用手够些的时机,双手都离开了旅行包的瞬间,我一把将他的旅行包抱起来,飞快的递给了接应的同事,他则尚未反应过来,两个同事已经扑了上来,把他按倒在地,那个人则拼命的挣扎着,嘴里狂喊着,还我包!还我包!胖子被这一幕惊呆了,磕巴着一个劲给我摆手说,大哥,不用你擦椅子了,不用你擦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烫着,一点也没烫着。看他语无伦次的滑稽表情,我无奈的摇摇头,这时学生们早已不打了,退缩到一旁,呆呆的看着这三个人扭打,不出片刻,从前后车厢门口,涌过来二十多个穿便衣的男子,十来个乘警,从两边向中间冲过来,那个地上挣扎的小子被彻底制服了,带上了手铐,一把拎了起来,那人黝黑的面孔因激动而变成酱紫色,气急败坏的喊着,有种放开我啊,全把你们炸死!我心里连呼,就是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同事抱着旅行包大气都不敢喘,捧着包小心翼翼的来到最后一节车厢,最后一节车厢的人紧急疏散到前面几节车厢去,列车长接到命令,列车紧急在丰台站停靠,站台上警灯闪烁,全副武装的武警,警察围住了站台,列车缓缓驶入丰台站,最后一节车厢门打开,轻轻将旅行包取下来,立刻放进防爆桶,运到了站台远处一片僻静的荒草地中,一圈人散开在远处警戒,等候拆弹组的人员到来。几分钟后,拆弹组的人穿着防爆衣,带着器材赶到了,过了十分钟,那边警戒的人溜达过来告诉我说,旅行包里好几公斤高爆炸药,雷管插好了,起爆器接线都搭好了,只要轻轻一按,立刻爆炸,说完冲我摇了摇头,慢慢走开了。

    那来自长春的的嫌疑人在十几名便衣,刑警的簇拥下押下了列车,立刻带上了警车,警车拉着响笛,飞快的离开了。

    我站在月台上,后背的冷汗遇到寒风,变得透心凉,打了一个冷颤,激动的心难以平静,想要给她打个电话,走到站台值班室,没有敲门,思忖片刻,又退了回来,掏出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站台上几个同事默默不语,低头抽着烟,想着心事,想着家中熟睡的亲人,那些从死亡线上归来的人,在这朦胧的月色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