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在小芬3个月的时候,体检时检查出了白血病,听到这个消息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他整整3天没有合眼,烟头抽了一地。把小芬送到了医院,他怕小芬承受不了,希望小芬能把孩子作掉,小芬也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白血病是血中的癌症。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慢性的几年时间,快的几个月,或者几天就有可能不行。但小芬异常的镇定,她坚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说什么也不肯打掉。作为丈夫,伟也知道白血病人生孩子的危险,他很怕因为孩子而失去小芬,也同样坚决的要求她把孩子作掉,然后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找到合适的骨髓给小芬移植,但小芬以绝食相逼,她说孩子就是她的希望,她不在乎是否将来能否找到合适的骨髓,她只希望能够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她只希望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的模样就满足了。
再后来,一有空,我就到医院看望小芬和伟,我尽量表现得很开心,从来不提病情。医生也嘱咐伟:这样的高危产妇,随时准备剖腹产,如果母亲有不行的症状出现,就随时准备手术。如果出现不测,你想?伟绝望而坚定的说:我要大人!医生叹叹气说:她说要孩子。无奈的摇头走了。
每次看到小芬,她依然的那么快乐,虽然面容已经浮肿,被病魔折磨的异常憔悴,但丝毫没表现出一点绝望。和一个普通的妈妈一样高兴,还说她喜欢女孩,如果生个女孩就叫欢颜吧,希望她将来能永远有个快乐的笑脸,我看到伟已经偷偷走出病房,面对着墙壁,泪如雨下。
一次我去看小芬,小芬满脸的不高兴,原来小芬想让伟的以前的同学梦来看望她,梦是伟以前上学时候的恋人,这提议被伟坚定的否决了。我仅知道梦前不久刚和朋友散了,去了深圳,我把电话打到深圳,只是把小芬的事告诉了梦。梦当天就坐飞机回来了。我心里十分清楚小芬的想法,她似乎在为自己安排以后的事情,她渴望能够有另一个人取代她的位置……
那是一个初夏的清晨,我接到伟的电话。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小芬也走了,在孩子生下后的两个小时。听到这我连忙赶到医院,伟呆坐在那个伴了他多个日夜的病房,病床已经收拾干净,病床的主人刚刚离去,还残留着她的芳香,伟自言自语的说,她走的时候很平静,紧紧的搂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话:我爱你,无论白天黑夜,只有春夏,没有秋冬。
是的,小芬没能熬过那个初夏,凭着把孩子生下来的信念,一直坚持到7个月,在急性白血病里算是生命的奇迹了。那个叫欢颜的新生命在哭着,而妈妈抱着她在笑,白血病晚期她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只能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享受着那短暂的两个小时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生如夏花,褪色的记忆中,那个夏日演绎了这样的故事,欢颜,你可如妈妈所愿,一直在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