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蓝完呆掉。
直到口中尝到了他的味道,她才醒觉过来:她真的正在被他吻。
她怒喘一声,用力揪住他后脑的头发往后拉,西海固执地贴住她的唇不后退。
这个吻迅速变成一场角力。男人与女人的力量差距让他一开始占上风,但是被压住的可是鼎鼎有名的故障布娃娃,在她的奋力拉扯之下,他终于不甘心地松开她。
平蓝喘着气,和眼前的男人互瞪。
顿了一顿,她突然跳上去吻住他!
这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吮、吻、咬兼具的特殊攻击技。
西海在半空中接住她,她的腿环在他的腰上,两手揪着他的前襟,又咬又吻又啃地攻击他的嘴唇。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膛震动到她的身上。他只是捧着她,任她肆虐。
吻完了,平蓝跳下地,面无表情地退开好几大步,死命盯着他。
“你的吻功有待加强,下次记得多练练。”
然后,不给他机会回答,她转头飞也似的逃掉。
第四章
你的吻功有待加强?
下次记得多练练?
“我真是个笨蛋……”她一声,脸紧紧埋进被子里。
任何男人不把这句话当成挑战的话,她就把自己的枕头吃下去。简直跟在公牛面前挥红布没有两样!
这下可好,接下来她要小心某个人坚持让她瞧瞧他的吻功到底好不好了!
“吵死人了!”另一张床的护士小姐突然坐起来怒吼:“妳一直在那边哼哼哼,到底是在哼什么?思春吗?别人明天一睁开眼就有一堆事要做,麻烦安静一点好不好?”
平蓝立刻屏住气息。
“对不起……”
“哼!”护士忿忿地翻过身继续睡。
真凶,这间房也就她们两个人睡而已,还什么“其它人”。
其实平蓝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忍她。可能因为护士小姐是她国中的学姊吧,对她一点学姊爱也没有!
也可能是因为她知道护士小姐是真的把义诊当成一个使命,很认真的在执行这种事。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护士小姐感觉到她不像其它人一样投入,才一直对她很严厉吧。
想到这一点,平蓝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太苛责对方的态度。
她用力吐了口气。
“……唔!”赶快捂嘴,希望没有呼太大声!
等了片刻,护士小姐再没有动静。算了,不睡了!她索性套上拖鞋,到外头去散散步。
一轮明月高悬。干净的夜空里,万点星芒闪烁,看来明天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热天气。
以前读课本时,一直觉得那个看起来黄黄脏脏的满月跟“白玉盘”差很远,直到来勒里西斯,见识过晴朗无污染的天空,她才明白“一只白玉盘”长得是什么模样。
高原地区日夜温差极大,白天高温高达四十度,一入了夜之后就开始骤减。他们只是在半山腰而已就很明显了,白天虽然热死人,晚上睡觉却连电扇都用不上,甚至要盖薄被。
她在原地跳了几下,生一点热。
现在连午夜都还不到,如果在台湾,夜生活正热闹,可是在这个荒僻的高地,什么娱乐都没有,所以大家只能选择睡觉。
他们义诊团借住在东边,拓荒队就驻扎在西首了。
远远望过去,只有一间充当警卫室的屋子有灯火,犯人睡的是帐篷。十几只帐篷的外围用电流网圈禁起来,就着隐隐的月光,她看到一道黑影在网外走动,可能是警卫在巡逻。
西海就在其中一只帐篷里……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下午那个吻。
真奇怪,这个男人好像身上下都是结实而坚硬的,原来也会有软的地方,他的唇比她想象中更柔软……
啊,不要想不要想!她用力挥挥手驱开脸颊的热意。再想下去真的不用睡了。
高地的夜晚格外寂悄,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之外,连虫声都很稀薄,整个世界彷佛变成一座巨大的死城。她又待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有点无聊,决定回屋子睡觉了。
蓦地,那条在电流网外乱晃的身影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是不是她在这里跳来跳去被值班狱警看到了?如果是的话,他的眼力未免太强了。在这一片漆黑之中,除了月光和警卫室之外,别无其它光线,所有物体都只剩下朦朦胧胧的剪影。
一道烈风刮来,她打了个咚嗦,赶快躲到一间房子后避避寒。
等了几分钟,脚步声越来越近。真的走过来了?平蓝留在原地,等对方走过来再出去打招呼,现在站在风口上太冷了。
不过一会儿,一道黑影咻地从她身边闪过去。平蓝愣了一下,怎么他不是来查看
她的吗?
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她没有叫住对方,只是在错身的那一刻,就着月光偷瞄了一下那人的相貌。
那是一张蒙着黑布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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