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镇有一家兽医站,兽医站只有一个医生。
医生姓陈,他擅长治疗鸡瘟,还会钉马掌,骟骡子,给母猪配种,闲暇时间也屠宰牲畜,也就是说,他有时是医生,有时是屠夫。
2001年5月24日清晨,陈医生刚打开大铁门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兽医站门前,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抬着一个腹部血肉模糊不停呻吟的人。
这三个人就是高飞、炮子、二吆子,抬着的那个人是老枪。
炮子:"大夫,快救救我哥。"
陈医生:"他怎么了?"
炮子:"被枪打了,打中肚子。"
陈医生:"枪伤啊?"
炮子:"我们有钱。"炮子打开一个背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他们逃走时带走了赌场内的所有现金,大概有四十多万。
陈医生:"我是个兽医。"
高飞:"不是兽医,我们还不找你呢。"
陈医生:"我只给牲口看过病……"
二吆子:"少废话!"
高飞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地枪口对着陈医生。
枪伤病人如果去医院治疗,医生肯定会查问中枪原因并报警,所以高飞、炮子、二吆子、老枪四人长途奔波一夜,来到这家小镇的兽医站。他们关上大铁门,逼迫陈医生尽快治疗,陈医生让他们把老枪抬进屋子,放在床上。老枪仍旧不停地痛苦呻吟。
陈医生戴上橡胶手套说:"没有麻醉药,没有盘尼西林,只有磺胺粉。"
炮子问:"磺胺粉是啥玩意。"
陈医生说:"是用来做消毒的,不能止血,也不能止痛。"
炮子说:"好吧。"
炮子又低头对老枪说:"哥,你忍住。"
只用了5分钟的时间,陈医生就用镊子夹出了老枪腹部的弹头,然后清理了腹腔里的凝血块,洒上磺胺粉,用绷带包扎好伤口,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二吆子说:"医生,活干得漂亮。"
陈医生说:"我以前给一头毛驴做过手术。"
二吆子说:"毛驴也中了枪?"
陈医生说:"不是,毛驴吃下去一个秤砣,我给取了出来。"
陈医生忘了告诉他们,那头毛驴第二天就死掉了。事实上,老枪的脾脏破裂,陈医生在做清创处理的时候,还损伤了老枪的输尿管。一会儿,病床上的老枪就开始咳嗽、吐血,这是生命垂危的预兆。陈医生向他们表示吐血是正常的,弹头已经取出,回家后静养几天就好了。
炮子说:"病情不稳定,我们得在你这呆一天。"
陈医生说:"你们还是走吧,我不要钱。"
高飞说:"我们天黑再走,你最好老实点。"
陈医生说:"警察在到处抓你们吧?"
二吆子说:"警察不会到这里来的,除非你报警。当然,你就是报警,到时候你也是人质。"
陈医生问:"什么是人质?"
高飞说:"人质就是警察来的时候,你得站在我们前面。"
老枪停止了吐血,腹部缠着的绷带被鲜血染红了。
陈医生去取纱布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掏出一张钞票,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扔到窗外的马路上。
陈医生选择的报警方式也很巧妙,他在一张五十元钞票上写下"我是兽医站陈医生,我这里有坏人,请帮忙打个电话报警"。如果是写在纸上,被路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小;写在钞票上,行人很快就能捡到。捡到钱时人们一般会观察是不是假钞,这样也就发现了钞票上的求救字样。
一个小时后,警笛大作,辖区派出所民警接到电话报案迅速赶到,兽医站的大铁门被敲得"砰砰"响。高飞、炮子、二吆子扔下老枪,翻墙而逃。
高飞、炮子、二吆子,在山林里慌不择路地奔逃,他们刚一停下来喘口气,就听到山下警犬的叫声。三人惊慌失措继续逃命,前面出现一条小溪,高飞建议顺着溪流向上跑,这样可以让追踪的警犬失去嗅源,也使得警察找不到脚印。
溪水的源头是一个池塘,二吆子走在池塘边,用手捧着水喝。
高飞拍拍炮子的背包,悄悄地对他说:"小心二吆子!"
炮子面无表情,装作没听见,他折断一根树枝做拐杖,说:"走吧,咱得翻过这座山。"
炮子在前,高飞在中间,二吆子在最后,三人专走羊肠小道,跋山涉水,崎岖而行。
高飞故意把手枪别在后腰上,诱惑一个人偷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二吆子只需一伸手,就可以把枪弄到,然而他不为所动。在攀登一块大石头的时候,高飞后腰上的手枪掉在了地上,正好掉在二吆子的脚下。
二吆子把枪捡起来,拿在手上。
高飞厉声喝问:"二吆,你想干什么?"
炮子也回头看着二吆子。
二吆子终于下定决心,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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