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腰也直溜了一些,步子迈得很大,开始和大伙儿打拢了。
"拾来,今晌午,作家在你家吃晌饭了?"有人找拾来拉呱。
"没有。他们上乡里去吃了。"
"你咋不留作家吃呢?"
"留啦。他们才客气。城里人才客气。"拾来说。
"拾来,你咋不回老家瞅瞅?"
"太远了,不回了。"
"老家还有人吗?"
"就我一人哩。"拾来声音放低了,有些伤感。
过几天,有人给拾来捎了个话:庄口走过一个老货郎,见鲍庄的人就打听拾来,问他成亲过后好不好?有没有娃娃?鲍庄人给他还说得过去吗?那人一一回答了他。临了,那老货郎让他捎信给拾来,他大姑在北边过的不错,有吃有穿的。问他:"不去看看拾来吗?"老头犹犹豫豫地说:"不了。"
这天夜里,拾来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货郎鼓,老在耳边响:"叮咚,叮咚,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