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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水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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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1)
    方容容一时委屈得想要哭,各种古代酷刑掠过她的脑海,“这个要陵迟,这个要抄家,这个要炮烙……”。预备铃声把所有的人都拉了回来,一个男孩仍旧拿着剥开了的卫生巾在讲台上晃悠。老师的脚步临近,他撕开了卫生巾胶纸的封条,贴在了黑板上。

    后面的男孩把整袋的卫生巾扔到了方容容的桌上,桌面打滑,一整袋卫生巾又顺着桌面滑到了地上。“我不能不要它,我不能回家,没有它我怎么办,垫着的这块已经快湿透了……不能告诉妈妈,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告诉老师也不行……我要找人打他们,打他们到死……我没有人找,哥哥在武昌……我也不能说为什么要打他们……”方容容侧身弯下了腰,满脸通红,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卫生巾。

    护翼卫生巾张开双臂,迎接老师的到来,好像一只粉色蝴蝶,随时准备起飞。下面有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老师清了清嗓子,然后那黑板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只有人笑……方容容的脸部明显充血,在她白得像手纸一样的脸上,那团红色就好像是一个伤口……

    上课铃响了,从小学到高中,刺耳的上课铃从来没有变过花样。多拉A梦的闹钟咧着大嘴在早上一遍遍重复“懒虫,起床了,懒虫起床了……”,巴赫的小步也被列入了电话机的自选铃声中,还有手机铃声更是日新月异,为什么就没人改改上课铃呢?

    方容容走下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肚子隐隐作痛,方容容咬了咬牙,她知道这只是前奏,马上这疼痛就会发展壮大,在整个子宫内上窜下跳,比悟空还要猛烈。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春天来了,他换上了衬衫。几个男孩开始发笑,老师把衬衫扎在了内裤里,一抹军绿色袒露在外。消息迅速传遍了全班,“内裤又露出来了,今天是军绿色的。”方容容没有心情娱乐,她用右手使劲掐左手,试图用一种疼痛分散另一种疼痛。

    “这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小孩子来月经的头两年肯定是不顺的!这你做妈妈的也肯定知道,你看这孩子检查了也没有毛病,你们就跟她好好调一调,多照顾一点咧,再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为什么妇产科会有那么多男医生?陈言不敢正眼看她,这个诊室里的两个医生都是男人,他们一生要看多少个女人的下体?出去的时候,陈言瞥了一眼内屋,她看到一只瘦小的脚被架在机器上。她忍不住又往里面探了探,一个女孩躺在那个刑具上,双腿分开,中间那团黑色的茸毛就暴露在外。一名医生戴上了手套,拿出一个刑具一样的仪器,走进那双悬空的腿。她不敢多看,不敢让妈妈察觉出来自己在看,被妈妈轻轻一拽就走出了诊室。

    “跟你说过了吧!看医生根本就没有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不要有什么心里障碍就好了!”

    血没有节制地流着,陈言担心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轻薄的卫生巾吸收了过多的血之后变得无比沉重,丢入垃圾桶的时候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都初中了,来月经已经近三个年头了,还是不顺。周期乱七八糟,时而月头,时而月中,有的时候又拖到月尾。来的最汹涌的一次,陈言煎熬了13天,把卫生巾夹在两腿之间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陈言的书包里总备着一大包卫生巾,如同烈士一般,时刻准备流血。

    是袁竞稳定下了她的月经周期,自从跟袁竞同桌以来,两人的周期开始一点点靠近,最后顺利统一。陈言的乱经终于沉淀成了月经。

    袁竞从未受过月经之苦,从初潮开始她就有确定的时间,一般4,5天就完事,没有过度潮涌也没有痛经。

    虽说有了稳定的月经周期,陈言还是没能逃过超大的流量,这次也步例外。放学了,下楼梯的时候陈言紧紧夹着两腿,生怕重力会带出更多血液。程克从后面赶了上来,两人走在全校最阴郁的楼梯上。

    “今天不送张黎了?”

    “今天她家里人来接她。”

    “哦……”

    “我们走快点吧,这个楼梯太阴了,走着难受。”

    “你先走吧,我慢点,今天不能走快。”

    “来了?”

    “恩。”

    程克在陈言身后,看着她紧缩的步伐,她行走的线路弯弯曲曲。两人拖拖拉拉地上了公共汽车,杂乱的人群中,两人分开了。隔着七八个人,程克看到了陈言,他作出了一个要挤到她那边去的动势,陈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程克收起了动势,把头侧向了窗外。超载的公共汽车开动,陈言看向另外一侧的窗外。

    一个陌生的身体在挤压陈言,这种挤压比公汽里本来就很充分的挤压更近了一层。陈言不想理睬,把这挤压当成了车厢内压力分布的一点不均匀。但没过多久,这挤压又一次袭来,一个男人的身体铺在了她的身体之上,有侵略性。陈言朝压力的来源看去,一个看上去30多岁的男人不露声色地看着她。接着,他的棍子杵到了她腰间,陈言明白了什么意思,拼命想躲,可密不透风的车厢里面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

    “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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