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
昔日那份深刻的感情,在蝶儿离开后,他曾经努力地将一切通通埋葬掉,未料所有的武装却在看见她之后,完付诸流水;原来他对她的爱就像地底下的伏流,缓缓地流动着,直到地壳变动,澎湃的流水才又重现于阳光之下。
这是怎样一个奇特的女人?竟能让他在恨她之余,又对她念念不忘?
她的容颜仍然动人,只是曾经拥有的明朗笑靥,却明显地被压抑着,下巴线条也变得更坚定,眼神也变得沉潜。
似乎只要一闭上双眼,脑海里就是她的影奇书Qisuu网co,他不自觉地用力捏住酒杯,冷不防地,传来锵地一声——
酒杯被捏破了,玻璃碎片嵌入他的手掌心,鲜血汩汩流出,他注视着伤口,眼睛闪闪发光,顿时慢慢转为锐利。
他可是少年得志、有钱有势的企业家,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执着不放的呢?
在遇见她之前,他不在乎任何人和事,她教会他懂得爱情,又翩然离去。多年后,她又再闯入他的生命。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如果世上真有因果报应的话,那凌夏远杀了蝶儿的父亲,事隔多年,终究还是难逃一命抵一命的命运,那么蝶儿为了报复而利用他的爱,不也是欠下他无数的感情债吗?
她势必要付出严厉的代价来偿还她所犯的罪。
这些年来,因为她的伤害,他失去太多了。
他,为什么不跟她一一讨回来呢?
※※※※※
几天来,蝶儿总是沉默地盯着病房门口,却一直都没看到凌宇风的身影出现。
他没来,她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失望。她自知有愧,因此从来不敢奢望他的原谅。
对于过去的事,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她只有沉默。
即使宇风认为她是感情骗子,那就这样吧。
“伊芙琳小姐。”护士小姐以艰涩的发音叫唤她。
蝶儿到义大利多年,已习惯对外用义大利名字,她下意识地想忘却“蝶儿”这个名字的过往,想用“伊芙琳”获得重生。
“你可以出院了,关于出院手续和费用,永昇集团已经都办好了。”
“谢谢。”
原来,他连再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没关系,她可以不用在意的,这么多年来,她不是靠自己活得很好吗?
然而,她的眼泪却差点掉出来。
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她相信,这些令人难过的莫名其妙情绪,终究会过去的。
这场火,烧了她的行李、护照、现金和信用卡,证件方面,相关单位已经以速件处理中,但最快也还要几天的时间。
身无分文的她举目无亲,唯一想到的朋友是远在义大利的路琪塔,可是出发前她们的友情因代理权合约而有嫌隙,还没和好,她固执地不想求助于路琪塔,一时之间,还想不到该怎么办。
低头望着自己穿着白色病服的落魄模样,她想了一下,决定回到饭店,要求饭店负责她这几天在台湾的吃住。
振作起精神,她伸手招了计程车。
她告知司机前往的饭店名称后,便闭上眼睛养神,没注意到车子的前进路线不对。待发现时,车子已经偏离市区,行驶在偏僻的山区道路上。
蝶儿急了,大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姐,你不要怕,我只是要带你去……”其实这个司机是永昇集团的工友,今天一大早,接获凌宇风的命令,要他去借一辆计程车,伪装成计程车司机去载这位伊芙琳小姐。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想开车门,发现车门已上锁,慌得用还未痊愈的喉咙大叫。“快开门!”
“你不要怕,伊芙琳小姐,我是永昇集团大老板派来的……”
“什么?”她根本就不相信。“你骗我,你明明是计程车司机。”
“我不是。”司机也慌了,连忙解释道:“我没骗你啦!我真的是凌总裁派来的……”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加快速度,不到两分钟,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面。
她傻眼了,这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建筑,凌宇风接管之后,重新将之整修过,较过去更为亮眼。
雄伟的建筑,巧妙的混合了东、西方两种建筑特色,中国风里繁复的建筑元素和西式干净俐落的简单风格相融合,配合四周的自然景观加以设计,兼具人工和自然之美。
轻快的脚步声敲在石板小径上,在宁静的气氛中由远而近,没多久,凌宇风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