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宛若燕子抄水,早将掉落之书轻轻接住,飘然掠上岸来,却是位红装少女,生得妩媚动人,星眸中闪烁着顽皮的笑意,正是神剑无敌邵烈忠的掌上明珠邵倩云。她含情脉脉地望着那书生,“啸天哥哥,大丈夫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亏你还是堂堂中原大侠的公子哩!”中原大侠西门志纯40年前便扬威江湖,曾与抗金名将辛弃疾50骑闯金营,捉拿叛徒张安国。南渡归宋后,他一直隐居天目山中,极少在江湖露面。那位俊美书生便是他的公子西门啸天。
只见西门啸天满面羞红,神情尴尬地道:“我……我生来胆小如鼠,不要说泰山崩于前,便落下一枚石子,也是心惊肉跳,神色大变,惶恐万状,不知所措。”邵倩云扑哧笑了,“你只会耍贫嘴,看起来……”话未说完,忽然神色陡变,“咦,那枚玉呢?刚才我还拿在手里玩的……”说话时,眼中已是泪水盈盈。那枚玉是西门啸天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她一直看得命根子般,忽然就不见了,如何不急呢?
西门啸天站在石上,慢吞吞道:“你刚才从对岸跳过来时,我看见你身上坠落一物,掉进溪水里了,莫非就是那玉?”邵倩云又气又急,跺着脚道:“你咋不早说!”急忙就要下水去寻。
西门啸天忙拦住她,“别湿了衣裙,我已看见了。”趟入水中,果真捞起一枚胡桃大小的碧绿玉,递还给她。邵倩云收起玉,见他腿上湿淋淋的,关切地道:“赶紧去换衣裳,倘若生起病来,伯父又要怨我了。”西门啸天不经意地一笑,“我虽不会武功,身子骨却还结实,从来没生过病。”说着,随手摘了一朵红杜鹃,邵倩云从他手中取过花朵,插在自己的鬓发上,临溪照影,溪水中映现出一个少女娇艳清丽的容颜。她微微一笑,“啸天哥哥,你既生于武林世家,为什么不修炼武功?”西门啸天沉默半晌,低叹一声,“我5岁那年,先母得了重病,临终前再三恳求家父,不许我习武练功。她说,我一旦习武练功,日后自然要在江湖中打打杀杀,终生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若是有个好歹,西门一脉便……便断了烟火。”说到这儿,脸早红了。邵倩云的脸颊上也腾起了两朵红云,羞涩地移开目光,望着远处的山峰,若有所思地问:“你果真不想习武?”西门啸天沉吟道:“先母遗言,岂可违逆?”邵倩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正要走时,忽见西门志纯与邵烈忠并肩走来。西门啸天赶紧上前问安,西门志纯朝他瞪了一眼,喝道:“邵伯伯他们还要赶去迎你辛伯伯,你快去换件衣衫来。”邵倩云偷偷向西门啸天做了个鬼脸,西门啸天不敢多言,急急回房去了。邵烈忠轻捋颌下苍髯,望着他的背影,不住点头。西门志纯却道:“这孩子整日只知读几页书,却没有灵气。他若能有倩云侄女一半的机灵,我也知足了。”邵烈忠笑道:“云儿若有啸天贤侄半分的斯文,我梦中也笑醒了。”邵倩云轻轻一跺小蛮靴,颊上飞起红晕。
西门志纯伫立庄前,望着邵烈忠父女的马车在山道上渐行渐远,正要转身回去,忽闻北面山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举目望时,山道尽头一匹骏马狂奔而来……
骏马奔至近前,早从马背上滚下一位浑身染血、脸色苍白的中年汉子,西门志纯急忙上前将他扶住,“这是……”那大汉挣扎道:“庄……主,塞外三绝……来了,快……带上公……公子走……”话音未落,口喷鲜血,已是气绝。西门志纯不禁心头一沉,当年南渡归宋时,他单骑断后,曾与塞外三绝恶战江滩,虽杀败了塞外三绝,自己却也身中毒镖,至今那镖毒仍残积在体内,功力因此损失过半。他缓缓直起身来,遥视群山,双目中精芒灼灼,自语道:“40年前那场过节儿,也该了断了。”
他吩咐侍立身旁的老管家,“塞外三绝少时即到,免不了有场恶战,你赶紧带啸天走。
西门家只此一脉香烟,就拜托你老人家费心照看了。“话音未落,就听有人高声应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爹爹,孩儿不走!“西门啸天大步走来。西门志纯声色俱厉,喝道:”你敢不听为父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