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比较暴躁,翠儿明白,翠儿不会生气的。”
“不会就好。”韩凤舞点点头,又细心地斟了碗药,“来,替我端着。”
翠儿以为韩凤舞又要叫她送药,吓得急忙摇手,“大小姐,翠儿不敢去,您……您叫别人去吧!”
哪知韩凤舞摇摇头说道:“不是你去,是我去。”
翠儿一楞,“大小姐……”
“前天应棋被打伤,昨天阿旺被踢出来,今天你又差点被凳子砸到,我想整个寄观园大摡没有人敢去送药了,所以只好我自己去了。”
“大小姐,可是大人他……”
韩凤舞浅浅一笑,捧起药碗便往应长天所住的凤伫慺走去。
她本来是不想去的,因为她还没准备好见他,也不知道见了他以后该说什么。
其实她早料到长天会有这种反应,毕竟任何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突然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都会有相同反应的。
想着想着,韩凤舞已走到凤伫楼。
略略喘口气,她伸手敲门然后走了进去,岂料她的脚才刚跨过门槛,里头随即传来一阵低吼,以及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滚!我谁都不想见,滚!”
这带着愤怒和几分痛苦的声音,让韩凤舞听了不觉心头一凛,瞬间,她几乎忍不住想转身逃离,但只要一想到长天躺在床上可能终生残废时,那想逃离的心又缩了回去。
于是她一咬牙,来到应长天面前。
他面对她坐在床上,右脚微屈,受伤的左脚直挺挺搁着,原本深邃漂亮的黑眸此刻布满血丝,满是胡渣的俊脸上净是憔悴之色。
见韩凤舞来到,应长天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是嘶哑的,“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无论如何你都不肯见我呢!”
“你……你知道我在这儿?”韩凤舞低低回答,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说。
应长天扯扯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放眼大燕国,能接骨续脉,缝合我所受的刀伤的人,大摡只有你了。”
韩凤舞没有答话,默默地将翻倒的桌椅扶正,然后把药放在桌子上。
应长天定定瞅着她,看着这个一直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却在这儿照顾自己的女人,“你为什么救我?”
韩凤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端起碗,仔细吹凉后送到他嘴边,“喝药吧!你伤得不轻,如果不吃药的话,会好得很慢。”
应长天猛然揪住她的皓腕,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着,丝毫不在乎这样做会拉扯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你不该救我的!”
韩凤舞淡淡一笑,用汤匙舀起药汁送到他唇边,“我是个大夫,救人治病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况且我在师父面前立过誓,普天之下,无我不救的人。”
“即使那个人曾经背叛你、欺骗你,你也一样要救他吗?”
“当然,在大夫眼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贫富、男女老少。”
“你说谎!我知道你恨我,否则你为什么救了我,却又不肯来见我?”
韩凤舞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震,眼睛直看着地面没有说话,久久,她重新把碗凑到应长天嘴边,“吃药吧!一会儿我替你换药。”
这响应长天没再拒绝,他就口把满满一碗药一饮而尽,然后静静坐着,等韩凤舞替他换药。
韩凤舞先让丫鬟进来将弄得一团乱的凤伫慺收拾整齐,再提出药箱,拿出剪刀,贴近应长天剪开他身上的白布,检视他身上的伤口。
伤口愈合的状况并不好,时而渗出血水,甚至有点发炎。这让韩凤舞担心不已,万一伤口
受到感染的话就糟了!
应长天看出她眼底的担心,“有问题吗?”
“没什么。”她摇头,“我再把伤口处理一遍,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她拿出金针,正想为应长天做局部麻醉时,却又让他抓住手,“不必了。”
“不必?不,你的伤口……”
“有点发炎,甚至感染是吗?”
韩凤舞没有说话,而这恰好证实了他的疑问。
他松开她的手,无力地跌回床上,“小舞,你走吧!”
她仍旧没有说话,但剪水秋瞳里却写着疑问。
“你一直想离开我,不是吗?现在正是你离开我的最好机会,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可是你的伤……”
应长天冷冷一笑,“伤?我知道我的伤好不了了,你不用再欺骗我!”
“不,你的伤会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