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更是藏不住心事,
况且这一件事与他有关,即使现在不说,往后还是得说,为了顾他的安危,她是不得不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沉声走到她身旁,以眼审视著她。
她藏不住心事的,到最后她定会告诉他,然今儿个他只想带她离开这里,眼前正是绝佳的时机。
“周郎要你的命。”
她目光闪躲著,不敢与他交缠。
自她认识他至今,未曾见过他如此晦暗的目光,如此森寒的注视……
他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了,然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她光是要处理自己的事便够她心烦的了。
“然后呢?”他饮笑的俊脸飘上一抹冷戾。
“他要你的命耶,你怎么能够如此冷静?你还不快逃!”她不禁怒吼著。
那是一条命耶!更何况是他的命,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怎么能够如此冷静地正视这个消息?
听卧龙说,他们三个人是兄弟,可大哥怎么会对自个儿的弟弟下达诛杀令,甚至是不择手段地欲置他于死地?
这说来说去都是那个混帐卧龙胡说八道,周郎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也根本不承认这件事!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蜀式芫略弯下腰,倾身向前,敛下魅眸瞪视著她狂怒不已的脸,不禁又勾出一抹摄魂的笑。
“你明知道周郎打算要我的命,那你为何还待在这里?倘若不趁著这个时候逃的话,那岂不是错过了良机?”
这副模样总算又像她了,知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她会生气是自然;知道他不在意自个儿的生命,她火大更是自然,不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周郎一定还对她说了一些话,倘若(奇*书*网.整*理*提*供)他猜的没错,定是同她爹有关。
“可……”她欲言又止,焦躁不已。
说、不说,说、不说……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什么都别说,只要他赶紧离开江陵便成?
她保护不了他,甚至还得……杀了他!
要她如何下得了手?
她不仅不能跟他走,甚至还得取下他的首级。
倘若她真对他不带任何情感,她可以保证早在她捡到他时,早在他大胆地拂逆她的意思时,她便可以要了他的命;可既然她没这么做,自是因为她不舍,她是如此地不舍,如此地两难痛苦。
爹怎么能要她做这种事?他怎么能够为了巩固益州而把她卖给周郎,甚至还要她不择手段地帮助周郎完成他的心愿!
她以往所立下的血汗功劳,难道爹都没有看见吗?
到了最后,她的命运还是跟姊姊们一样,仍是得为了利益而献上自己。这是身为女人的命吗?
“之前在公安到江陵的路上,我听卧龙说过,周郎近来急著要拉拢益州牧,而益州牧对周郎似乎亦是赞不绝口。”蜀式芫逼近她,神色自若地道:“倘若他们两人达成共识,想要由你来取我的性命,你说这事有无可能?”
朵颜惊诧地瞠目结舌。
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事是方才周郎在大厅上同她说的,大厅上如此嘈杂不已,他不可能听得见周郎与她的对话!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中了,是不?”
她果真是藏不住心事。
“我不想杀你!”她怒喝一声。
或许她真的无法离开江陵,或许她再也见不到他了,但她不可能杀了他,绝对不可能!
“那就跟我走!”他亦动怒了。“你还记得自个儿说过的话,你还记得自个儿亲允的承诺,既然杀不了我,你就得跟我一块走!”
甜言蜜语犹在耳边,要他如何能够相信两人的命运即将走上岔路,往后不再有交集?他偏不信自己逃不过乱世,既然老天要他出现在乱世中,自然是有老天的用意,他相信自己来到这里,绝对不可能只为了得到短暂的温存。
“我不能走!”她突然自袖中取出微皱的书信。
“这是我爹自益州派遗特使交到周郎手中的信,我不能不听从爹的话!”
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么无力!
蜀式芫接过她手中的书信,快速地看过一遍。“你真的要照著这信上所说的一切去做?”
包括杀了他,再嫁与周郎当妾?
“我……”否则又能如何?“我不能不听爹的话,我之所以叱咤战场上是因为希冀爹能够多看我一眼,希冀他会知道他还有个女儿正镇守著边界,我为的不过是要
爹多看我一眼罢了!”
可又有谁知道她最后的下场,仍是得献身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