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犯不著等到现在,之前他同她顶嘴的时候,她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罪名。
不过,要是真如这位小奴婢所说的,那这个地方也未免太没有王法了!人命显得不比一株草来得重要。
“可是……”小奴婢不舍得两人的对话就此打住。
“我先告辞了。”他淡淡地笑著,随即自她身旁走过。
唉,还是赶紧泡壶热茶,好让他的校尉大人别再有机会数落他才是,他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
唉……
“怎么,要你倒杯热茶来,对你来说是那么为难的事情吗?”一见他掀开营帐的帐帘踏进营帐里头,朵颜随即不客气地大吼,宛若泼妇骂街。“怎么,连怎么谢罪都忘了吗?你这个该死的狗奴才!”
她骂得一张粉脸泛上嫣红的色彩,然而他仍是浅笑著,慢条斯理地将茶壶搁在床榻前的矮几上,随即落座在一旁,等著她一天数次的精神喊话。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她的脾气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然跟著她的性子走,让他连个发作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很无奈地赌一赌自个儿今天的运气好不好。
“本座说了这么多话,难道你连怎么回话都不会是吗?”瞧他仍是一迳的浅笑,她的火气几乎快烧了营帐。
该死的笑容、刺眼的笑容,难不成他真是把脑子给摔坏了?
除了笑以外,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表情?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任性撒泼,他仍是一迳地包容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这几天下来,她让他到外头走动,他应该也已经发现她当初随口胡讲的谎言有多烂,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便被戳破;然而为何他却不愿意当著她的面戳破她蹩脚的谎言,告知她他并不是她的奴才?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之前他不是她的奴才,今后也成了她的奴才了。
他的命是她救的,所以他的命便等于是她的,她要他怎么做,他便得怎么做,倘若真是惹恼了她,莫怪她要他的命。
“大人,不妨到这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对她招了招手,语调上是极为尊重,可他的动作却好似将她当成邻家小妹看待似的。
“你——”她简直快气炸了。
他该不会是忘了自个儿的身分吧!
“不是大人说想暍杯热茶的吗?”他仍是浅笑著。
“你——”瞧瞧她到底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他以为他是她的奶娘吗?“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狗奴才笨手笨脚的,倒杯茶倒了那么久,本座今儿个被你气得已经浑身发热,哪里还需要暍什么热茶保暖!”
不成,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定会吐血而死,
他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不懂?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她在生气吗?难道还需要她明说吗?难道她不说出口他就不懂吗?
“原来大人是生气了。”他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生动而不虚假,“虽说大人发怒的神情娇艳而教人魂不守舍,可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还是请大人先过来喝杯热茶,歇一口气,倘若还是生我的气,我倒是不在意让大人再骂个一刻钟,毕竟能够欣赏到大人如此娇美的模样,尽管要我以命相抵,亦觉得死而无憾。”
他的一串话说得中肯而理所当然,不禁令朵颜咋舌。
他说得可都是真的?
唔……好肉麻啊,亏他还说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讲得脸不红气不喘,彷佛他所讲的是真的,她简直快吐了!
“你一定得说这种话吗?”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很窝囊地走到他身旁落座,压根儿看不出来所谓冷面罗刹的模样。 “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难道他自个儿不会想吐吗?看来他摔伤了脑子,不仅把所有的记忆都给摔掉,还一并把脑子给摔坏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他倒不以为意。
丝毫不睬朵颜的瞠目结舌,他迳自斟上热烫的热茶,芳香扑鼻,连忙放在她面前,等著她自己品尝。
“喝喝看吧,这茶可是我亲手泡的;这八成是我之前的记忆所致,我可能是一个挺会泡茶的人,所以这一杯茶你更是非品尝不可,待喝完后,你定会觉得身暖烘烘的,压根儿不觉得冻。”
他浅笑著牵动俊美的线条,魅眸则掩在卷翘的眼睫下方熠熠生辉,不禁令坐在身旁的朵颜看傻了眼。
“哼,我还以为是水房的奴婢教你的哩。”她冷哼一声,仍是未动那一杯散发著热气和香气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