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头晕目眩,自言自语道:“要当一个百万富翁可真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他在冷杉林中一块长满青苔的坡地上坐下来歇息。最艰难的时刻终于到来。他脱下军用衬衫,铺在地上,把那两块金砖从箱子中拿出来,放在衣服上,把衣服裹住金块,打成一个包裹。他在斜坡的土地上挖了个洞,把空箱子埋了后,又把衬衣袖口拴成一个吊带,跪下身去,把头伸进这粗糙的吊带里,双手握着衣袖打成结的两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尽量使身子前倾,以免这沉重的包裹晃动,打在自己的背上。他身上扛着的包裹相当于他自身体重的一半。这么重的东西压在背上,就象一团火在烧灼着他。他喘着粗气,拖着步子慢慢在树丛中的小道上往下移动。
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这个包裹搬上吉普车的。衣袖打成结的吊带越走越长,金砖不时地撞在他的小腿上,他不得不常常停下来重新打结。每走一段路,他必须停下来坐一会儿,把头埋在手心中,歇一会儿,然后挺起腰杆再挪动几步。他神贯注地数着步子,每一百步停下来休息一次。就这样,他终于到达了那该死的吉普车,而自己一下子瘫倒在车旁。等到他感到体力逐渐恢复后,他把金块埋藏在林中一堆杂乱的、他确信能找到的大石块下。他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绕道避开奥布欧霍萨的小屋,回到自己的宿舍。为了庆贺自己的成功,他独自饮完一瓶荷兰杜松子酒,又吃了点东西,然后上床死死地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综合事务局的一分队根据一个新线索离开那里,进入了米特西尔山谷。六个月后,战争结束了,斯迈少校回到伦敦。
战争结束给他带来了新的问题。黄金难以偷运,何况他拥有的数量相当大。他必须把它们运过英吉利海峡,藏到一个新的地方,因此他推迟了复员,想尽量利用自己的军衔特权,尤其是他拥有的军事情报人员的通行证的便利条件。不久,他作为慕尼黑联合审讯中心的英方代表被派往德国做了六个月的书记工作。在这时间,他取出金块,并把它藏在驻地中的一只破箱子里。
他利用两个周末休假时间飞往英国,每一次都在笨重的公文包里夹带一块金砖。当他每次穿过慕尼黑和诺索尔特的机场拎着公文包时,他尽量装出公文包中只装有一些文件的轻松样子。当然这样做之前,他必须服两片氨基丙笨药片,剩下的凭自己铁的意志。最后,当他把金块安地转移到了金斯敦他姑姑家的地下室里,他可以从容不近地考虑下一步计划。
他从皇家海军退役后,与他在综合事务局时睡过觉的许多姑娘中的一个结了婚。他妻子十分可爱,金发碧眼、白皮肤、亚麻色头发,出身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名叫玛丽·帕内尔。他结婚后,他们决定移居牙买加的金斯敦。
他们认为,金斯敦阳光明媚,食物精美,以有廉价的好酒,真是人间天堂。
在那里,没有阴霾,没有限制,远离了战后英国工党政府的管理。
动身前,斯迈尔斯少校把金砖给玛丽看。当然,那时他已抹掉了上面的德国银行标记。
“我相信你会发现我是个精明的丈夫,亲爱的,”他说,“我对当今的英镑无任何信任感。我把所有的证券都卖了出去,部换成了这些黄金。如果兑换得好,这两块金砖值两万多英镑。它会给我们带来幸福的。我们想要钱,只需切一块卖出去就可以了。”
玛丽不熟悉货币管制法。她跪下来,抚摸着闪光的金砖爱不释手,接着,她站起来搂着斯迈尔斯少校的脖子一阵狂吻。
“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了不起的丈夫,”她说着,眼睛中含着热泪。
“你聪明、漂亮、勇敢,而且还很富有。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妻子。”“无论怎么说,我们富有,这点是真的。”斯迈尔斯少校说,“但是你得向我保
证,决不能说出去。要不,牙买加所有的盗贼都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你能起誓吗?”
“我起誓,绝对不说。”
斯迈尔斯夫妇从未料到,金斯敦郊外山脚下的王子俱乐部是个如此美妙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