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道菜给我吃。
他正在痛苦地找灵感。葛米儿的新唱片,他也只肯写两首歌。他不想重复自己。这几年,他写得太多了,有点累了。我可以怎样呢?我却帮不上忙。
“佛经里会有灵感吗?”我微笑着问他。
“不知道。”他说。
后来有一天,他很严肃的告诉我:
“我要去当和尚。”
“和尚?”我几乎哭了出来。
“是七日和尚。”他气定神闲的说。
“只是七日?”我松了一口气。
“是的,七日。”他一脸期待。
那是一家佛寺为善信举办的活动。参加者要在寺院里跟出家人一起生活七天,除了要穿和尚袍和斋戒之外,也要诵经念佛,跟和尚没有两样,只是不需要剃度。七天之后,便可以重返凡尘俗世。这种活动,每年举办一次,每一次也有好几百人参加。
“你不会真的去当和尚吧?”我问他。
“很难说的呀!”他故意戏弄我。
“我要你知道,你是尘缘未断的。”我抓着他的头发说。
“这样一去,不就可以了却尘缘吗?”
“如果你真的跑去当和尚,我就要变成荡女,人尽可夫!”我警告他。
“我跑去当和尚,你不是应该去当尼姑才对吗?怎么去做荡女?”
“尼姑太便宜你了。变成每天找男人的荡女,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起码,你会每天内疚,每天为我诵经来减轻你自己和我的罪孽。那样的话,你虽然在寺院里,我却没有一天不在你心里。对吗?”
“你这么毒,出家的应该是你!好吧,为了你的贞洁,我是不会跑去当和尚的。”
虽然他是这样说,可是,我真的害怕他会撇下我去当和尚。他这个人,什么怪事也可以做出来。如果林方文真的跑去做和尚,了却尘缘的,不是他,而是我。
13
虽然七日和尚不用剃度,林方文还是把头发刮得很短。他说,这样可以更投入出家人的生活。
他离开了我的那几天,我的生活也平淡如水。像青菜豆腐一样的日子里,我每一刻也在思念着他。他习惯吗?他会爱上那种生活吗?他会不会被一个大师点化了,从此离我而去?要是他走了,我怎么可能变成荡女呢?我骗他罢了。可是,我也不可能变成尼姑。怎么可以从此跟他碰面而好象不相识呢?我做不到。
跟朱迪之见面的时候,她问我:
“有七日尼姑吗?”
“好象也有的。”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也想短暂出家吗?”
“可以乘机减肥嘛!”她说。
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女人放下了一段尘缘,从台湾老远跑到印度一所寺院出家,却在那里碰到一位僧人。这两个人,原来是前世的情人,孽缘未了,双双还俗,做了夫妻。最可怜的,是那个当为了成她而让她出家的男人。
“两个人一起,到底是尘缘还是孽缘呢?”我问。
“有些是尘缘,有些是孽缘,这就是人生吧!”朱迪之说。
过了一会,陈祺正来接我们去吃饭。
“喜欢吃什么?”陈祺正问我。
“吃素好吗?”我说。
他们两个人,同时怔怔的望着我,流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算了吧!我们去吃肉,我吃林方文的那一份。”我说。
林方文真的只去七天才好。
14
短暂出家结束的那一天,林方文从寺院回来。他瘦了一点,也苍白了。我跳到他身上,问他:
“是不是七情六欲也没有了?”
“谁说的?”他紧紧地搂着我,用舌头俏皮地舐我的鼻子和嘴巴。
我望着他。这七天来,我多么思念他。他知道吗?
“为什么不索性去七七四十九天?”我问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开朗了,是已经找到了灵感吧?
他说,在寺院时,师父讲了一个佛经上的故事:一个女人,因为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所以想要离弃丈夫,于是设计假死。她串通了别人,买了一具女子的尸体,让她的丈夫相信她已经死了。
她的丈夫伤心欲绝,只好把尸体火化。然而,他太爱她了,因此成天把她的骨灰带在身边,这样的深情感动了他的妻子。她离开了情夫,想要回到他身边。
那天,她悄悄地
跟在丈夫的身后,叫唤他的名字,期待看到他既惊且喜的神情。然而,当她的丈夫转过身来看到她,只是淡漠的问她:“你是谁?”
“我是你的妻子呀!”她说。
“不,我的妻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