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培养的自制和稳重像是被撞出了一道裂痕,整颗心彷佛从云端狠狠地跌落地面,裂成了碎屑。
飞扬的神采迅速被阴郁的脸色所取代,拳头紧握得关节泛白。
原来巫岗和海宁是一对?!
那么……是他会错意了?
难道这两年来的频繁通信,纯粹是再简单不过的友谊?又或者,她只拿他当兄长看待?
而他,竟以为海宁对他是有意的,甚至渐渐为她心动,还自作多情地期待再见,期待再见之后的发展!
可眼前,残酷的事实像是迎面泼来的一盆冷水,显得他狼狈又可笑。
该往前,还是该离开?
蚀心的酸楚教他一时失了主张,像个傻瓜似的呆站在原地。
片刻,他才缓缓拉回远扬的神思,敛眸深呼吸,平抚翻搅的情绪。
他需要时间把这件事实给消化掉,最起码,在这受到冲击的时刻,不适合再出现在他们俩面前。
心情在失望中沉重,他旋踵,带着一身的落寞怅然离去。
医院面向大马路的外包店面,有一家著名的美式咖啡店、诚品书局和麦当劳,在纷乱心情的干扰下,齐之恒就近选择头一间的咖啡店歇脚。
“一杯焦糖玛琪朵。”他向店员点了饮料,掏钱、找零、端开、找位子,表面是面无表情,内心是百转千折。
喝下一口又一口苦甘的棕色液体,冒着白烟的热饮竟暖热不了他跌入冰窖般的心,满怀期待落空的难受令他难以释怀。
不过,也该庆幸呀!至少他在还没有闹出任何笑话之前,就把情况弄清楚了,否则不只他丢脸,也会造成海宁的尴尬、巫岗的困扰。
他只是有点搞不懂,两年来的互动,背后真切的情意是多么不容错辨,难道一切真是他想太多?
他失魂落魄地呆坐着,厘不清的思绪就任由它在脑子里打结再打结,不知坐了多久,彷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午休被海宁拖延了不少时间,以致巫岗匆匆忙忙地前往麦当劳,打算买份可乐汉堡果腹。
然而,当他路经咖啡店时,却不期然地瞥见一张熟悉的脸孔。他赶紧止步,连忙“巴库”,睁大眼看仔细,下一秒,震惊不已地张口结舌。
“学学学……学长?!”他万分怀疑地眨眨眼再揉揉眼,纳闷竟会在这里看见人应在美国的齐之恒。
随着内心的疑问,他双腿已自有意识地走进咖啡店,来到齐之恒面前。
“学长,是你吗?”他不太确定地问。
眼前的齐之恒发型略长,增添了几分落拓味道;神色也不太对,不似以往开朗,还带了一些迷惘。
这声叫唤令齐之恒猛然回神,没想到会在这当口遇上巫岗,表情同样意外,甚至有些错愕,但他很快便恢复镇定,挂上一贯沈稳斯文的表情。
“巫岗,我正打算去给你个惊喜,就先让你遇上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挖掘出自己有说谎不打草稿的能力。
“真的是你?”巫岗迟疑地绕过椅子,缓缓坐了下来,接着,如梦初醒般哇啦啦地大声嚷嚷。“有没有搞错啊?你居然不声不响地就跑回来了?!”
齐之恒涩涩地扯出笑。“我想要制造惊喜啊!”制造惊喜的下场,是自己受到惊吓,真讽刺!
“拜托~~那么大的人了,还玩这把戏!”他翻白眼,快晕倒,劈哩啪啦地念了一大串。
齐之恒敛起笑。听巫岗这口气,是不希望他回来?!
“你知不知道海宁被你吓得半死?没回信,又不事先通知,完联络不上,我们都担心你是不是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喏,你看!”他指了指肩窝上的一滩水渍。“这是她刚刚找我哭诉的痕迹。”
“找你哭诉?”齐之恒蹙眉疑问。
刚才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他只看到大动作,看不见小表情,听她因担心他而哭泣,那冷下的心似乎有复燃的迹象。
“不然咧?”他没好气地反问。“她已经担心得准备杀到美国去找你了,还硬安拉着我一同前往哩!”
闻言,齐之恒的心同时被感动和酸涩拉扯着。
她的心意是很令他感动啦,但是……他们俩交情已好到可以相偕远游,连找他都要一块同行吗?
思及此,他敛眸涩然一笑,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试探。“这两年,你和海宁的交情好像进展得不错?”
“还不是拜学长之赐。”巫岗一时没察觉他口吻中的酸涩,坦率应道,却不知听在他耳中,成了另一番解读。
巫岗这么回应,不但没否认他的问题,还表
示他间接成了他们俩的媒人?
“那……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