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很忙?”
“是,现在皇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依赖殿下,常用殿下的意见决定政策,这让龙狄殿下不开心,皇后也为此颇不开心。”锦绣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儿说予她听。
“妳的意思是说,他是治国人才?”
“这种大事锦绣怎懂得?不过外面都是这样传的,我想将来殿下会是个好皇帝。”
她拿来一件锦貂披风,披在惜织身上,那是殿下特地要人为公主赶制的。
“但愿。”
叹气,为天下百姓,她的仇、她的怨是再也不能想了。
胡太医开导她无数次,他说恨是种牵扯不清的东西,你恨他、报仇,他恨你,仇加仇,你的亲人为你恨他、他的亲人为他恨你,恨于是加深加大。不如放下,把过往当作一场因缘、一场累世宿债,还清了,便了却。
门被推开,龙帧是个不懂得礼仪的男人,夜里几次,他也是这般,从不征询主人意愿,推门便人屋,看着她日渐消肿的脸颊,和渐渐红润的脸色,让他对胡太医的表现满意。
他进屋,他尴尬、她更尴尬,他们从未正武好好看对方一眼,别开眼光,惜织猜测他留下自己的真正意图。
“饭菜凉了,撤去重上。”对宫女说话,比对她说话来得容易。
“是,殿下,锦绣告退。”锦绣带着托盘退出房里。
半晌,两人都不讲话,气氛凝重,他走到炉前,用火钳拨拨炭火,屋外的寒冷
和屋里的温暖成对比。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终于,惜织挤出一句,这算是交谈吧!
“回冷宫?妳不怕龙青再去骚扰妳?下一回妳不见得这么运气,有胡太医帮妳。”
笑通常是用来表达亲切的,但他的笑很碍眼,高高在上的笑容让人很想动手抹去。
“胡太医?是他救我?”
她听错了?在她昏迷前说话的温柔男人,是胡太医,不是他?
“对。”
龙帧不欲居功,完整的事实是--胡太医到御书房求见皇上,他见不着皇上,却碰见退出御书房的龙帧,胡太医一说,他不及细听完整,便怒气冲冲往龙青的宫殿奔去。
说不上来当时的忧心所为何来,再怎么样,不过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女人,但焦心是直觉、愤怒也是直觉,即使事情已经过两个月,每回见到龙青,他还是有强烈的杀人欲望。
“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关在这里不上不下,慌的是心,乱的是理也理不清的思绪,想他的态度,想他们之间的纠葛,她好胡涂。
“妳希望我拿妳怎么办?”他反问。
对这个女人,龙帧没有太多想法,她是美丽,但他不贪女色,让他忘不了的是,她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那幕,她的勇敢、她的骄傲,常在不经意问浮上他脑海。
“放我回家乡。”
重提旧话,这个生活十七年的豪华宫苑不是她的归属。
“妳的家乡在哪里?妳想投奔谁?外祖父母,还是不肯负责任的父亲?妳从未出过宫,有本事千里迢迢回乡?就算回到家乡,谁肯接纳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亲戚?”
一句一句,他毫不留情地把她逼向死角,逼她不得不正视问题。
“总之,是离开禁锢我的宫廷。”别过头,惜织避开他胜利的骄傲神色。
“禁锢?妳扣了我大罪名,龙啸宫不是冷宫,妳爱上哪儿便上哪儿。”退后一步,双手横胸,他失笑说。
“我就是想出宫呢?”她挑衅,
“找两个可以保护妳安的侍卫跟着。”他不怕挑衅。
“有人跟着,我就能出宫去?”
惜织讶异,不敢相信亲耳听到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他们之间有仇无情,这样的相处模式……不合道理呀!
“我的话不够清楚?”他反问。
他喜欢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和平日的聪明绝顶相比,又是另一番风情。
“为什么?”
走近他,红扑扑的脸颊让人想捏一把,两个月的补品喂到正确位置,他喜欢欣赏健康的她,不乐意见病床上病恹恹的女人。
“什么为什么?”
“我们不该这样。”摇头,她模糊了。。
“不该怎样?”他想大笑,要不是她的表情那么严肃的话。
“不该和平相处。”摇头,再摇头,她想自己一定哪里弄错了。
“妳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天天争执吵闹?”
“我们有宿仇
,我母亲害了你母亲,而你……”
“我杀了妳母亲?”
他接口,一丝愤然涌上,不大,容易解决,但她的记恨让他的心情不爽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