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先生花那么多钱……”
“他钱多得没地方洒,妳帮他丢一些,是做功德。”说着,关帧推开椅子把她拉起来。
“可不可以……你不要那么坚持,你考你的、我考我的,我们没必要念同一所大学。”
“哼!”这是他的回答。
他叫老头子把钱准备好,等他和封铃考上大学,就一起搬出去住。白雒意嘲笑他,万一,一个考在南部、一个留在北部,房子要买哪里?台中?还是山明水秀的南投地区?他横眉竖眼,对家人丢话:“我要和封铃念同一所学校。”
就是这句,让封铃倍感压力。以她目前的能力,顶多上私立大学,而他不是“台清”也有“交成”,他的前途怎能败在她手中?
“不能再考虑一下?”封铃哀求。
“不行。”他二话不说,否决提议。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要和妳在一起。”
又是这句教人脸红心跳的说法。
为了和她在一起,他宁愿蹲在房里敷豆芽,等她安静看完。
为了和她在一起,他不出门、不飘车,三更半夜在外流连的不良少年名单将他除名。
为了和她在一起,他的牺牲多到让她好窝心。
怎么办呢?一个男生这样对妳,妳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不心动?
“念好大学对你有帮助,而且你的程度很好,我不想你将就我……这样,我对关先生非常愧疚。”
“愧妳的大头。”啪地,他打上她的后脑,但他控制了力道,不痛。
他不温柔,手勾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往外带,她手里还抓着铅笔,眼睛盯住桌上的数学题。
“你要去哪里,老师给的作业还没写完……”
他回眸,不屑问:“妳叫那只类人猿什么?老师?哼!”
他不爽数学家教很久了。
额秃发疏、下巴胡子刮不干净,长得像山顶洞人不打紧,眼睛还色瞇瞇,要不是封铃喜欢他的教法,逼他不得不百般忍耐,他老早一脚把他踢进太平洋。
“你不要害我,那些题目我得弄好久……”关帧掀唇一笑。又如何?他拉她出门,拉她上北投泡温泉、吃土鸡,并且非常不尊师重道地跷掉类人猿的数学课。
她的担心,他听进去了。
她怕拖累他,焦虑得睡不着,夜里拚命啃书的情形,他也看进去了。
于是,一入夜他就把她绑上床,用长手长脚将她圈在怀里,强迫她睡觉。她睡不着时,他哼起歌曲,助她入眠。
她有没有睡着?当然有,他有一副好嗓子。
于是,他三不五时拉她出游,冷漠的他,没学过如何助人放松心情,但他成功地让她忘记担心。
于是,他安排托福考试、安排留学中心……他弄一大堆她不晓得的安排,没告诉她为什么,只要她听话照做。八月中旬,联考发榜。不意外地,她考上一间排名不太好的私立大学英文系,沮丧失望的表情尚来不及显露,关帧就丢给她一份文件。
封铃才知道自己“已经”申请上美国纽约大学文学院,而他,也申请上纽约大学商学院。
号外!号外!
关二少爷大转性、力争上游。堕落少年迷途知返,进入纽约大学,身为父母亲,多么欣慰感动。
虽然关帧还是不肯见母亲,和她分享上大学的喜悦,但他同意父亲席开百桌,庆祝关家有子初长成,规格和当年白雒意考上医学院一样。宴席之后,紧接着的,是一连串忙碌。在纽约找房子、买房子,装横布置、买车、雇管家……所有生活照料,关老爷都要做到最完善。
他是个尽心尽力的父亲,没人能否定。
封铃在房间里,凝娣阳台上关帧的背影,他端着红酒靠在栏杆边,轻轻哼着歌曲。
他舍不得离开家吗?毕竟,是生活二十几年的地方。
虽然叛逆、虽然唱反调,这里终是亲人聚集的地方,再冷漠、再视而不见,家人对他的关爱,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她的选择,哪里出错了?
大学联考发榜那天,她上网查到分发的学校,皱着眉,有满肚子的抱歉想对他说。
谁知,他连听也没听,拧拧她的脸颊,把她的脸当棉花糖摆弄,玩得开心透顶。
玩够了,他把数据丢给她,在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她吓得合不上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想不起自己几时写过自传和申请书,更无法想象纽约大学会收她这种中辍生……
他的脸凑到她眼前,眉开眼笑问:“要念烂大学还是纽约大学随你选,反正我要和你念同一间。”
然后他说:“我是喜欢到美国啦,不过你想留在台湾的话,我就留。”
他说:“要是我以后当董事长,纽约大学的背景应该会比较好吧。”
他说:“听说洋妞很热情,要是娶一个洋老婆回来,你想,老头子会不会发疯?”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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