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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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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洗完碗后,到我房间。”

    去他的房间?三更半夜?她习惯性皱眉。

    她在犹豫?

    她不爽,可再不爽,他还是要她来。于是,从不向人解释自己行为的关帧破例了。“你来帮我擦药。”

    擦药啊,松口气,是她想入非非了。

    “是。”她应声。

    “二楼楼梯右转第一间。”

    “知道。”

    他转身,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微笑。他喜欢她皱眉,相当喜欢。

    封铃洗好碗,快手快脚回下人房洗澡,没时间吹头发,用干毛巾随手擦擦,往二少爷房间。他应门,裸的身体只在腰间围条浴巾,乍现春光。她别开眼睛,努力镇定不了脸红心跳。

    “妳回去洗澡?”他看一眼她滴水的发尾。

    “下人房的热水只供应到十一点。”她看看手表,十一点零五分。

    “以后没热水,到我这里洗。”什么说法啊,封铃装作没听见。“那是什么?”他指指她的手。

    “是临时冰袋,你的脸有点肿。”她极有效率地进浴室找来干毛巾包住冰袋,敷在他颊边。“医药箱呢?”

    他指指桌上,她走过去,打开,发现里面应有尽有,想来,对于二少爷,医药箱是生活必备品。

    捧来医药箱,他没讲话、她也不应声,封铃小心谨慎替他的伤口上药,这一上药,她才发觉,他身上的旧疤、新疤,大大小小几十道。

    正常人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是职业打手或者………单纯对生命充满愤懑?

    处理好他的上半身,封铃蹲在他身前,把他的毛巾撂起一点点,露出膝盖伤口。

    天!伤成这样,他还能洗澡,他没有痛感神经?

    又皱眉,他爱死了她的皱眉。

    他咧开嘴,骄傲得意。“我不痛。”

    是吗?既然不痛,她何必小心翼翼,担心把他弄痛,方想着,她就把半瓶氧水倒在他的伤口上。

    他倒抽气,她忍俊偷笑。

    说时迟,那时快,关帧勾住她的下巴,迅速把她的脸抬起来。

    被逮到了!她唇边的笑,来不及收藏起来。

    “你故意的?”他脸庞紧绷。

    她敛起笑,皱眉。“我以为这是正常程序。”

    她的眉头,收拾了他的不平。

    “动作快一点。”他粗鲁着嗓子说。

    不是不痛吗?她低下头,一连串流畅动作,替他把该包的地方包好,至于那些旧的,新旧不分的……不痛就好。

    她收妥医药箱,把垃圾桶放回原位,任务完成。“二少爷,都弄好了,我可以……”

    “不可以!”

    什么?她连话都没说完,他就下达禁止令。

    “还有其它事?”

    “替我吹头发。”他无赖的口气,和耍赖小孩一样。

    封铃翻眼。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憋气,她懂得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乖乖拿来吹风机,帮他把头发吹干,他的头发太长,前面部分盖住眼睛,如果他愿意修剪的话,她的技术还不错。

    吹过头发,她才扯去插头,他又说话了。

    “你的头发太湿,滴到我身上了,吹干。”

    她花三秒钟时间反应,然后退几步,站到角落里,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平心而论,她有点紧张。

    二少爷的坏脾气人尽皆知,他在家里搞革命,在外面也不安分,常听说他打架闹事,关先生几乎每星期都要出入警察局道歉,赔钱。

    他是个让人头痛的儿子。

    封铃一面吹头发,一面暗地观察他。

    他在外面干架,打得不够舒畅,想回家找人补几拳?

    他会不会对女生动手?她要不要掉两滴眼泪,表示自己很可怜?或者讲几个笑话巴结他,躲避危险……

    “你站在那边做什么?”

    他不耐烦吼叫,她回神。

    “我……没有,很晚了,我先回去。”封铃把吹风机电线卷一卷,往柜里一塞,忙着走向门边。

    “我有说你可以回去?”他的眉毛一边高,一边低,暴躁地说。

    她瞬地站住脚,怀疑自己该不该回头。“二少爷还有事?”她背着他说话。他要打人了、他要打人了!这五个字在她心底跑马灯,用新闻快报方式,一次、两次……无数次出现。

    “过来。”他喊。

    趋吉、避凶,不管他是吉或凶,她都应该保持距离,以测安……这件事,妈妈讲过、管家叮咛过,连第一天上工,好心的园丁叔叔都向她提醒过,在界门纲目科属种中,他是属于毒物科、骇人听闻、属

    生人勿近种。

    “听不懂国语?要不要我用台语复述?”

    她深吸气,转身,机械似地走到他面前,满脸的忍耐。“二少爷,时间真的很晚了。”

    “你只知道下人房供水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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