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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极短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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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也常交由我代发传的呢!你?还差得远呢!”

    于是赵深亮和游木裙你一言。我一语的冲突了起来,其他的前辈高手,都七嘴七舌他说起他们所见的“达明王”来。庄里的少年剑客,或是武林同道,都听得又羡慕。又好奇。

    那眯着针眼般的少年笑笑,便走了,老者笑嘻嘻地替他付账,然后又堆满笑脸,走到倪月半、马弄潮、赵深亮、游木裙等人的面前,笑着说:“谢谢你们这样赏面,既然你们瞧得起敝帮,”他一面说着,一面掏出几张帖子和令牌,上面赫然书写着“英雄帖”。楼刻着“决杀令”的篆字:“下届的大会和行动,你们也一道来热闹热闹吧。”

    众人张口结舌,好半晌,一直说的比较少的“豹盟”舵主巫失向才敢嚎懦间道:“你……您是……”

    “‘达明王’?我只是他手下而已!”那老人涎着笑脸说:“刚走出去的那位才是!”

    稿于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八日中华旅行

    社四度发予“入台证”;校于九二年六月

    二十六日正式皈依灵仙真佛宗。

    结局

    一、结局

    突然那颗头颅“呼”地飞跃上半天,兜了一个弧型的圈,那一蓬鲜血如昙花般散开,如烟花般地撒下来,撤在那株树干上,“扑”的染红了褐斑色的树干,籁籁地淌下来,流落树根,又被吸入土里去了;那狰狞的树干就像忽然给铺上一块遮丑的红布似的。那颗头颅却“叭”地落在树根上、一双眼睛睁得像随时会脱眶而出:原来还是一个很年轻,又英俊的头颅。

    二、过程

    四月初四。酷热。午时。

    午时一至,他已抵达此地。他知道必先抵达,只有这样,他才会比他的对手更有准备。他虽然疲惫而极,可是他坚信他的敌手会更疲乏的。他先到此地,便可以养精蓄锐,凝神运气,给敌手致命的一击。他已经看好了形势,他算出有碗口粗的树根共有八根,比较细的树根约有十九条。当战斗开始时,他绝不能误踏任何一条树根;高手对敌时,是绝不容有一丝错误与分神的。他比他的敌手先到,这是他的优势。敌手约好酉时才决斗的,他午时就来了。这棵树有浓密的树叶,树身大约有三人合抱这粗。落叶满地,许多枯叶把树根遮盖了,但他对每一条树根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他知道目前地上一共有三百计七片比较完整的落叶,而且底层的落叶是湿而滑的。这土地大部分是黄沙,重踏易陷。他抬首望了望大,云在天空闲闲的荡过。他哺哺他说了几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天空有只黑鸦哑哑地飞过。云渐渐浓密了,太阳在云后编织着金丝,但仍炙人得很。云层中有一种隐约的晦黯。他仍是望着天。他并没有坐下来,他笔挺地立着,像一根铁制的旗杆,被人深深地插入地底里去,而且已经埋了几千年,只剩下头部伸了出来,也竖立了几千年了。天气热得可怕,热流互相嘶声匆匆来去。他不断地流汗,但他并没有坐下来。他口里喃喃的说着话:让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停了停,然后又再重复着这句话。他已重复了十四年七个月又囚天了,今天才等着时机。十四年来他每一刻想把那敌手手刃于剑下,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从没有人能在那敌手下逃生过的。那敌手的武功已臻化境,许多武林高手还未弄清他用什么兵器前便送了命。可是十四年来,也从没有一个人能在他剑下生还。现在,他要把一生的杀气,所有剑招的精华,这一剑的绝顶锋芒,施于那敌手身上。他已等了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了!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嵌进掌肉里,但他铁石铸成似的脸,却没有半丝表情,而他一只明晰的眸子,仍年轻得发亮。

    四月初四。时阴时晴。未时。

    让我杀了他吧!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他的重复回旋着他的重复。他似只为了这个意念而生存,更把这生存的倚仗都置放于他鞘内的剑中。让我杀了他吧!他渐渐冷静下来,心脏的跳动率也回复正常,呼吸也渐平和了。天气仍很热,黄沙与绿树仍蒸发着几乎是最后的水份。他定神看时,几乎可以目睹水气的袅袅上升,形成一片白雾茫茫。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他的汗却渐渐少了,十四年来的折磨煎熬,使他已懂得怎样去挺过最艰苦的时刻。他尽量避免流汗,使自己保留那一份最精锐的元气。太阳在云后迸裂着最后金色的光芒,镶在黑沉沉的云旁,形成一种妖异的色彩。云愈来愈多了,但热度仍一样高。他自己分析给自己知道:他现在正是计算着他的敌人,但他的敌人是身经百战老谋深算的人,会不会那敌人正故意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