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眉,不同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不能因为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是那样的,你就认为少数人的生活方式是错误的。”
我点头称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样一席话来。
“在我们那里,大多数人的婚姻方式和你们不一样,”他又停了停,“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我们村里的家庭,大多数都是一妻多夫的。”
我惊得呆了,觉得口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发表见解。他观察着我的反应,提醒我一声,“梅眉,你在听吗?”
我在听,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单之蔷先生在中国国家地理里描述的那种家庭,在我的生活中竟然成为现实。我很难想象我会深入到这样一个家庭里,并且,可恨的是,由我的天性使然,我已经开始喜欢这个男人了。
我看着林礼钧的眼睛,后者也紧张地看着我。我深呼吸一下,试着让自己说的更有条理一些。
“我知道,几年前我看中国国家地理就看见了这方面的事例,事实上,单之蔷先生还给予了这种婚姻形式高度的评价。不远的地方,应该还有走婚存在。”
林礼钧听完我的话,开心地握着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嘴边亲了亲。
“梅眉,我知道你会理解的,你走的地方多,见识广,什么都知道,不是那种狭隘的要死的城里人。”
我抽回自己的手,赶紧抬头看看林礼钧的哥哥,生怕他看见了什么。他正专心开车,山道很窄,又是晚上,即使是像他这样技术高超又熟悉路线的司机,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林礼钧看着我,觉得好笑。“梅眉,我发现你最怕的就是别人怎么说你,怎么评价你,你到底是为自己活,还是为别人活。大哥什么也没看见,就算看见,他也只会高兴,又不会说你什么。”他说得倒轻巧,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千万不要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所以凡事要小心谨慎。从小形成的习惯,哪里能够轻易改变。又不像他,自由自在地在高山峡谷中长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他是善良无害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他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家里,”我咽了一口唾沫,思索着怎样问比较恰当。单之蔷先生在文中曾经提到过,这种家庭多半是兄弟共妻,由大哥把妻子娶回来,自然形成一种共妻的事实。家里兄弟们分别从事不同的职业,或种地,或放牧,或作生意,有人还会在寺院当和尚。兄弟不分家,可以更有效地节省资源,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才有可能富起来。
“也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有三个爸爸。”
记得单之蔷先生在文中还说过,每个爸爸都知道孩子们中哪个是自己生的,妈妈有种奇特的不为外人所知的方法也知道,但是对于每个孩子他们都认为是自己的,都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一夫一妻以及从前历史上认为理所当然的一夫多妻哪里是从来就有的,本来就是私有制的产物,是因为必须要界定财产的继承权,才要弄清孩子的血缘承继关系。婚姻一直都被说成是爱情的坟墓,因为婚姻的主要作用是合理的繁衍后代,并保证合法后代的顺利成长。加之生产力不发达,男女必须要形成一种类似于互助组的东西,才能保证以最有限的资源获得最大的收益,达到最高的效率。
那么在这个艰苦卓绝的环境中,远没有平原的富庶,交通又极不方便,各种天灾不断。如果采用一夫一妻,那么两个人需要负担几个人的生活,这是环境根本不允许的。是生存环境选择了这种婚姻习俗,由于兄弟不分家,财产是不会外流的,而且几个人共同抚养下一代,能够使他们顺利成长,毕竟,繁衍下一代并保证下一代的健康成长,乃是一切动物的本性。而且这种有限的环境资源,是不允许人口无限制的膨胀的,母系社会的走婚以及这个地域的一妻多夫可以有效的控制人口是早已毋庸置疑的,说实在的,也许,在这个环境中,一夫一妻倒是不健康,不道德的,因为这种婚姻制度难以保证孩子们每一个都健康成长,而且存在着严重浪费资源的弊病。
我突然想起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上还说过,那些要分家出去的兄弟是被村里人瞧不起的,因为他放弃了为这个大家庭服务的义务,是自私的。那么林礼钧就属于这种要离开大家庭的兄弟啊。
“我知道你哥哥跟你说什么了。”
“你知道,”他稀奇地说。“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对你们这种婚姻习俗,我还是有些知识的,呵呵。人们对于自己比较了解的东西是不会惊异,恐惧和排斥的。只有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就会想当然,甚至把它想成畸形的,反常的乃至变态的。”
林礼钧看着我,眼睛里除了温柔,又多了一层崇拜的光,他喃喃地说:“梅眉,这是我喜欢你到了骨头里的原因,你不狭隘,而且懂得的东西多。上课时你曾经说过,每个人从灵魂层面来看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有神性多还是动物性多的分别,你还记不记得。”
可能我说过这些话吧,从小我就有自己的一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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