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反自己的意愿去考了研,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考研是为了什么。
在感情上我更是一塌糊涂,和学生会主席分手以后,我对任何男性都提不起兴趣,他们全是我所熟悉的高校环境中的人物,不知是有成见还是什么原因,我一听见他们谈论写文章、影响因子什么的就头疼,常常借故离开饭桌。我班上的同学都以为我是怪物,不求进取,可惜了一颗聪明的头脑。工作以后,和我一起进校的博士们都受到了重用,只有我,但凡领导一找我,就一定要找理由推脱。我只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上好自己应该上的课,有时间就将博士期间的数据略加整理,写写文章,没办法,职称还是要评的,因为和经济效益直接挂钩啊。可是基本上,我真的不知道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林礼钧看起来活得自在的多,难道生长环境的不同,可以给人造成这么大的差异?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我是娇气脆弱而任性的。男博士之所以令我厌烦,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太相似了,都是这样一帆风顺地读到博士毕业,他从来就想不到我是个女性,也需要被人宠爱和照顾,以为我至多是个类似于课题组成员的角色,在我们的关系中根本不需要加入浪漫和温情的色彩。虽然我早已不是小女孩,可是成熟女性所应该具有的睿智、坚强、宽容、平和,我一样都没有。我缺乏成长为这样女性所需要遇到的挫折,我渴望这些挫折,渴望能够像那些成功女性一样,自由自在地活着,能够支配自己的命运,可是我为什么总是要瞻前顾后,我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林礼钧,任凭自己的思想四处驰骋,我在这个人面前很放松,一点儿也不需要伪装,因为我从没想过要和他发生什么。林礼钧也看着我,毫不掩饰心中的温情,“在这个地方没有到D县的始发车,我们只能在这里等过路车,可是过路车总是没有座位,我怕你受不了。要不咱俩搭顺风车吧。”“搭顺风车?”“是搭那些往D县方向走的司机的车,搭多少公里算多少公里,下车后又换另一辆继续朝那个方向走的车,每次把油钱给人家就行了。这样我们就不必在这里等车,而且刚才那儿塌方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呢。”“可是人家会让我们搭车吗?”“当然啦,”他笑“有你这么漂亮的汉族姑娘,他们巴不得呢。”可恨的家伙,我脸红了,他们康区男人总是这么直接吗?从前只是觉得他们爱盯着人看而已。
“脸红什么啊?”他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可得看紧你,免得被人家抢走了。”以前四处旅游时从没搭过顺风车,总是事前确定好所有的路线和细节,我确实也想试试这种新方式。“那路上你得和车上其他人说汉语,不许说藏语。”“好,好,我的仙女,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是不是怕我把你拐卖了,我怎么舍得。”“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就不去了,不信你试试。”我气急败坏。“好,不说了,咱们走吧。”林礼钧背上我的登山包,提起他那个包,回头微笑着对老板娘说了几句话,和我来到大街上。
他在街旁挥手,果然那些路过的车总是会停下来,这和C市以及首都是多么不同啊。我们搭上了一辆往D县方向走的车,并谈好需要的油钱,途中还有人搭车,看来这种方式在这里十分常见。“他们只翻过这座山,到对面的那个镇,我们到了那里再换车。”我点头同意,车很小,是那种叫北斗星的小车,开车的是两个藏族男人。林礼钧果然不和他们说藏语,三个人很快聊到一起,好似多年的老友。
我仔细观察那两个藏族男人,发现他们的皮肤比林礼钧更黑一些,轮廓非常分明,有着康区男人典型的高鼻梁和大眼睛,身材高大,黑发自然卷曲,身上充溢着野性健康的气息。
这两个男人是两兄弟,看起来他俩对我和林礼钧甚有好感,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俩认为我们俩是很有文化的人。尤其是对林礼钧,他俩羡慕不已,一个劲儿夸他聪明,命好,有能耐,弄得林礼钧很不好意思。之后他俩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问我是干什么的,林礼钧解释说我是个大学老师,他俩更是惊叹不已,在他俩的心目中,林礼钧这个大学毕业生就已经是很有学问的人了,更不用说我居然还是他的老师。我第一次感到有人对教师是如此的尊重,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受在我所熟悉的环境中已经消失好久了,教师长期就是穷酸、固执和完全不能适应社会的代名词。而我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混着一成不变的日子,林礼钧是什么,我已经不觉得他是一个企图将我带入不可想象的可怕的未来的魔鬼,而更像是一个拉着我回到自己天性的天使。我的心理在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这变化快的令我吃惊。也许,林礼钧早已想到这些,所以千方百计地说服我来到他的家乡。
我们开始翻越那座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山,在这条进藏的通道上,我们总是在翻山越岭。两个男人轮流开着车,也不停地和我们聊着天,精力好的令人吃惊。快到山顶的时候,我开始有高原反应,林礼钧伸臂搂住我,并将车窗摇上,我在他怀中晕晕沉沉,觉得头痛的厉害。海拔一超过三千米,我就会有高原反应,睡觉时我会觉得有大石头压在胸口上,我很想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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