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
夜更深了,到了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站起来,跳一跳,我的脚冷的像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林礼钧示意我向一旁挪一挪,然后坐在我身边,他伸过一只手臂,紧紧搂着我,试图让我暖和一点。我的身子绷得笔直,僵硬得简直不像是我自己的身体,但是我还是不忍推开他,藏区清冷的空气让我变得十分脆弱。他感觉到我的紧张,便将另一只手臂伸过来,环绕着我,他是很高的,我有165的身高,还是只到他的下颌,他把我像个孩子一样搂在怀中,然后用下巴轻轻摩擦着我的头发。“梅眉,”他温柔地叫我,奇怪我并不生气他直呼我的名字,“老人们都说我们家乡雪山上有仙女,但是见到她们的人一定会死去。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雪山上的仙女应该是什么样子了,我真的死去了,我的所有灵魂都在你身上,我必须要娶你,不然我的心,我的灵魂都没有了。”
听了他的话,我像一只受惊的猫,脖子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我用力推开他,环顾周围,黑暗中全是影影绰绰的人,我压低声音小声警告他:“林礼钧,你别胡来,不要忘了我是你的老师。”他笑,不以为然地说:“这可不是我不能娶你的理由,老师怎么啦?我就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老师。”我用更严厉的声音低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啦!”“那也没关系,只要你没有结婚,我总是有机会的。”说完他不再理我,拉过我的手摸了摸,“呵呵,一生气你好像都没有那么冷了,手比刚才暖和了点。”他站起身来,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一定会娶到你。现在我要想办法让你暖和一点,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动。”并不等我回答,他转身向人群中走去。我本想义正词严地发表一番见解,可是打出去的拳头像是打进了棉花里,人家根本就不理睬,我也没得到预期的反应。最后我只好悻悻地坐回我的登山包。可是,自从上博士以来,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被人这样抱过了,男博士几乎从来不抱我,只是偶尔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连我的头发都懒得摸。我可能得了严重的肌肤饥渴症,孩子们如果得了这个病,会哭闹或者攻击别人,以获得肌肤的接触,不知一个成年女人得了这个病会怎么样。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他抱着我,喜欢他用下巴摩擦我的头发,喜欢他温暖而且安全的怀抱,渴望他还会像搂着一个孩子那样搂着我。可是不能,我不是小女孩了,我需要找个人结婚。虽然男博士令人生厌,却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如果我真要嫁给林礼钧,不仅无法面对父母,估计最为特立独行的李一也会像看妖怪一样地看我,比她那次辍学还弄得惊天动地。同事们更不用说了,我将会成为全院乃至全校茶余饭后的谈资,无数人会等着看我的笑话,看我结婚后会和林礼钧发生怎样的冲突,会维持几年的婚姻。然后我等着变成一个离婚女人,去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或者二婚男人。天,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可不要,回去后还是好好和男博士相处吧,就算要分手,也要找个稍微靠谱一点的,决不能是我的学生。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林礼钧已经去了好一会儿。奇怪我并不生他的气,也不觉得多么尴尬,看来所有人都有追求快乐的本能,不管怎样,他是自我上博士以来让我觉得最开心的男人。但天亮以后,我到底要不要和他分开呢,我懒得想,也不愿想,等天亮以后再说吧。这个人总作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过康区的男人绝不猥琐,也从不强迫别人,他们光明磊落而豪爽任性,想来林礼钧也不会对我怎样吧。
这时正是夜里三四点,怎么却比刚才亮了呢。我回头一看,发现我身后的不远处点起了一堆火,人们都围了过去。反正登山包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全是衣服和日用品,我也懒的管林礼钧的包里会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他也不像有钱人。我急急地向火光走去,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了她的火柴,一阵温暖自下而上在我的身体里面升起。远远地我看见林礼钧往火堆里添着长长短短的树枝,身边是那个和他一直聊在一起的藏族男人。
火堆越烧越旺,林礼钧站了起来,向我们放包的地方走去。随后他拿起我的登山包径直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往身边一个人背后躲去,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手,“还想躲到哪里去?”他笑,“我一直看着你呢。”他把我拉到火边,让我坐在登山包上。就在这时,一个美丽,高亢嘹亮悦耳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像一颗颗璀璨的水晶撞击在同种质地的盘子中,虽然没有任何伴奏,可是无疑天籁就应该是这样了。我以为只有在光碟和电视里才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但是真正的声音比那还要妙不可言,像一只顽皮的小手,拨动我心灵最深处的琴弦,让我不自觉地心生欢喜,想要跳起来。“我们要跳舞了,你在这里坐着,要是喜欢,可以加入我们。”
虽然每次去藏区,我都会和一帮新认识的驴友们在藏式农家乐里假模假式地跳锅庄,可是这些人多半都是汉族和几个周游世界的流浪洋鬼子背包客,外加几个农家乐的老板和服务员。
就这样我们每次还跳的开心的要死,至少要喝下十几箱啤酒,吃下几十只可怜的兔子和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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