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应他的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回答那样的一句话,所以沉默应该是最好的回应了。
“我吃饱了。”她打算站起来离开餐桌,快快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想与他有更多的交集及对话,因为那对她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慢著。”
可是她才立起身,马上就被他给叫住了。
“抬起头看我。”
任风寺向来因为家中优渥而有几分少爷气息,那养尊处优的性子,让她有些不敢恭维,可是她惹不起这样的他,说不定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倒楣,为此还是乖乖听话为妙。
任家有个庞大企业,而任风寺是唯一的继承人,也就是说,不久之後她就要听从这位新任主人的吩咐。她一点都不明白,她母亲可以只是因为爱著任叔,就如此牺牲地这麽不明不白地待在任家,若是她,怎麽样她都做不到,她不想这麽委屈自己。
“我想回房间了。”她与他从没有过交集,都这样生活了这麽多年了,她不认为此时适合打破那份陌生。
“你怕我?”
她的性子虽沉静,却不能忍受任风寺这样的话,她并不怕他,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暂时待在这个家,再过不久,等她能独立,她就会搬出这个教她忍受这麽多年的家,而且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都不要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我没有。”
她很是冷静地抬头看他,目光中写满怒意,为他的话而感到生气。
“是吗?那麽为什么看到我就想要逃?”
“我没有逃,只是觉得跟你没有话题。”她现在开始後悔怎麽没有一开始就掉头回房间,还乖乖地与他共坐一桌。
“那就是我看错了,我以为你是怕我所以才这麽急著想逃开。”任风寺的强势话语及那不以为意的态度令她很不能接受,若是目光可以杀人,那麽他早已死了不下千次了。
他们两人向来没有太多交谈的,为什麽今天他会有这般像是想挑起战火的语气,方念慈相当不解。不过她没能多想,因为此时她的思考能力早已被她丢在言语之後了。
“我为什麽要怕大哥?”
头一次,她用“大哥”二字称呼他,可她的眼神里却怎麽都看不出对他的尊敬,反倒是多了一层愤怒。
看著平日甚少有反应的方念慈,他很是感兴趣地多看了一眼,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她对这个家其实有过多的不满,即使她聪明地将那份不满及不服给压抑下来他还是相信,在她温顺的外表下,内心里有著十分不驯的性子,而此时的他很是有意,也很好奇地想要将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给探出,让她不能再这麽冷静地面对他。
“你是不需要怕我,不过从今天开始你最好仔细想想为什麽要怕我。”
话落,任风守很快的来到她面前,有意地再将她打量一次,同时伸手轻拂起她柔顺的长发,那发丝的触感美妙得教他感到不可思议。
方念慈念的是私立贵族女子中学,而留一头长发正是学校的要求,她长及腰的黑发总是教许多同学们羡慕不已。但她早下定决心,只要一毕业,她马上就要与这头长发道再见,因为她不想再为什麽人或事而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不过这个想法她也还是放在心里,从来不曾说出口,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母亲将会是第一个不赞同的人。
任风寺的话,教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似乎有事将要发生般地让她感到烦忧,她想拉回自己的长发,但她还是没有那麽做,因为她不想要与任风寺的强势作对。在她还没有离开任家之前,她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什麽都不要做的顺从一些比较好,这样的生活她也已经过了这麽多年了,不差这几个月,她冷静地告诉自己。
“我喜欢你的长发,千万别剪了它。”
在她的吃惊和讶异中,他的手松开了,而人也朝外头走去,只是那最後的一句话教她怎麽都难以相信,他竟会这麽恐吓她,头发是她的,若是她想要剪去,那麽谁都不能阻止她,就算是他任风寺也不行。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自那日後,不知为何,她总是能够见到任风寺。以往,他几乎是不回任家的,而他与任父之间似乎也有著某种距离,这对父子之间的对话通常也是冷淡的。任风寺并不在乎任父对他发火或下任何命令;相反的,他不仅还是做他自己,还故意在任父禁止他在大学里随意结交女朋友时,狂肆地女朋友一个接著一个,而他这样的行为更是令父子俩之间的隔阂更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