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鼓噪生事的“勋贵二代”纷纷擒拿,有数人试图反抗便被反剪双手摁在泥水横流的地上,狼狈不堪。
这些人又惊又怒,有人梗着脖子喝问:“你想做甚?”
“汝不过区区水师一副将,焉敢对我这般无礼?”
“杨胄你个王八蛋,当年在我父面前恭顺谄媚,如今靠上房俊的高枝便翻脸不认人了?忘恩负义之徒!”
杨看着那被摁在泥水之中的少年,奇道:“令尊哪一位?”
那少年呸的吐了一口泥水:“家父左领军卫大将军,梁讳建方!”
“原来是梁将军的公子!”
杨青恍然,继而不解:“当年我的确效力于梁将军麾下,但那只是职务而已,我是大唐的军人,并非是你梁家的家将,奴婢,现在身入水师,将你等触犯军纪之人拘役治罪,怎地就论上‘忘恩负义”了?或者说,但凡曾在令尊
麾下效力之军人,都已经成为令尊之爪牙党羽,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听从令尊号令?”
"......"
那少年倒也不傻,这话听着就不怀好意,赶紧骂道:“放屁!你再诬陷家父,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杨胄叹气,看着这群犹自不服的“二代”,很是无奈道:“你们也都不小了,应该知道此番家中为了将你们塞入水师参与作战付出了多大代价,如此机会自应好好把握。倘若触犯军纪背负一辈子的污点,岂非浪费了家中所作出
的努力?”
仍旧有人不服:“吾等平素在十六卫军队之中也曾这般,却未曾听闻连话都不让说的军纪。”
杨胃道:“水师是这样的,大声喧哗不行,聚众闹事更是罪加一等。”
梁建方的儿子已经意识到不妙,此番责罚怕是难逃,遂大声道:“非是吾等聚众闹事,只是大家都从长安跋山涉水而来,凭甚吾等投闲置散无所事事,李谨行与李景仁便能率领军队出去作战?”
杨胃道:“水师军纪林林总总上百条,第一条便是'令出如山,不可违逆’!既然进了水师,那就要无条件服从命令,赴汤蹈火亦要勇往直前!”
见这些混账还不服,杨胄已经失去耐性:“都督军令已下,由我监视等前往码头劳作十日,小惩大诫,以儆效尤,现在便都随我过去吧。
听到只是劳作十日,“二代”们纷纷松了口气,干活而已,总比鞭挞、打板子强多了!
“我就说苏定方银样锻枪头,看上去凶狠,实则也不敢将吾等如何!”
“说得对,干十天活儿而已,真以为老子手无缚鸡之力?”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苏定方给咱面子,咱也不好诋毁人家!”
看着这群在家被惯坏了的子弟,杨摇头叹气:“但愿明日清早你们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这群傻孩子根本不知装卸军资是何等艰苦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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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些忿忿不平、聚众闹事的勋贵子弟相比,李谨行与李景仁自是意气风发,心潮澎湃。
雾温岭几乎等同于这一仗的“阵眼”,能否将其攻陷,固守,直接影响整个战局以及唐军所制定的后续计划。
重大的战略意义就意味着重大的军功!
作为“走后门”塞入水师的“特权阶层”,自然清楚这样的机会不会太多,必须紧紧抓住。
两人一正一副,率军向着雾温岭疾行。
一人双马一路上奔行疾驰,途中烧水吃些干粮稍做休息,遇到河流便牵着战马游过河面,昼夜不停直至翌日半夜,便抵达距离雾温岭十余里一处山坳。
两日一夜的奔波已经耗尽兵卒、战马的体力,李谨行下令就地休息。
半夜之时将斥候放出侦查敌情,将近黎明之时斥候回禀,有一队大约五百人左右的林邑军队驻守山口,山崎岖,又连续多日降雨,很是难行。
李谨行与李景仁商议一番,决定事不宜迟,军队歇息一阵到了黎明之时便发动进攻。
李景仁自无异议,因为陀罗补罗城那边也必然会派遣援军,所谓兵贵神速,一定要在林邑援军抵达之前攻陷山口,再予以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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