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责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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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色阴沉、瑞雪纷纷,未至申时府上便已经掌起灯烛。
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正堂,便听闻几个妻妾你一言我一语将坊市之间的流言以及御史上书之事说了......
房俊颇为意外:“这是齐王搞出来的?”
他一贯认为李佑其人蠢不可及,否则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步田地,幸亏李承乾以“仁恕”治国,否则老早就给收拾了,要么圈禁起来不许见人,要么干脆三尺白绫、一杯鸡酒………………
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此等小聪明。
高阳公主很是担忧:“都传言说是李佑搞出来的,其余几个兄弟一并附和......陛下该不会因此动怒吧?”
操控舆论这种事在任何时候都极为敏感,动辄因此丧命都不稀奇。
房俊喝了口茶水,道:“虽然有些僭越,但问题不大,一则陛下未必对一众驸马不肯赠予亲王们钱帛满意,大抵是愿意见到兄弟们兜里多揣一些钱帛出海就藩,日子好过一些。再则,亲王们眼瞅着??前往海外就藩,陛下便
是心中不满也能忍耐,总不至于今生几无相见之日的情况下,临行分别还要惩处一番,留下一腔怨气吧?那不是陛下的性格。”
高阳公主这才放心,吁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好,不过是使些小手段讨要一些钱帛而已,不算过分。”
房俊放下茶杯,想了想,道:“若我是齐王,既然使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一招,更应该顺势更进一步。”
“郎君此言何意?”
“齐王这等招数近乎于不要脸面,逼着各家公主不得不出钱,但即便出钱,出多少却自有转圜之余地。”
高阳公主不解:“可总不能太少吧?拿不出手徒惹人耻笑不说,恐还要招惹陛下不满。”
“一人出得少了自然招惹陛下不满,可若是所有公主都拿出相同数量的钱帛呢?陛下总不能因此便怪罪所有公主、驸马吧?所以齐王若想多要一些钱,单单擅动舆论甚至买通御史是不够的,还需更进一步的操作。”
“如何操作?”
“办法多得是,只是不知齐王选择哪一个。”
卢国公府。
院子里大雪纷纷扬扬,正堂内燃着地龙温暖如春。
程处亮与清河公主瞪大眼睛看着前来拜访的李佑,前者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殿下刚刚说了什么?”
这厮黑天上门全无礼仪也就罢了,进了门居然张口就让自家“赠予”每一位亲王五万贯?
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坏了幻听?
清河公主杏眼圆瞪,怒气冲冲:“李佑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与李佑童年,但年长数月,且李佑平素作风懒散,不学无术,故而并无多少尊敬,此刻更直呼其名。
李佑慢悠悠喝了口茶水,对这一对夫妻的怒气视如不见,笑呵呵道:“好歹也要听闻我说的话再骂人不迟,我冒昧登门可不是来讨骂的,而是送给你们一场富贵,不说感恩戴德佳肴美酒的招待吧,可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呵呵!”
程处亮生生给气笑了,拉了一把俏脸含怒就待起身逐客的清河公主,冲着李佑道:“我家的情况想必殿下足够了解,我虽是驸马但并未分家,能够支配的钱帛唯有公主的嫁妆。按说诸位舅兄出海就藩,送上一份程仪乃是理所
应当,但殿下开口便是五万贯,且要赠予所有就藩的亲王......微臣力有不逮,恕难从命。’
你这个齐王到底多大脸,敢开口就是五万贯?
还送给我一场富贵?
你是要将我家公主的嫁妆都给搬空吧!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佑放下茶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模样,伸出一只手掌,道:“你们两口子赠予每一位兄弟五万贯,待到离京之日,吾等兄弟不仅如数奉还,且每人赠予你们一万贯.......这是不是一场富贵?”
六位亲王即将离京出海就藩,合并一处便是六万贯......即便以卢国公府的财富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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