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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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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页
    于是,刚走了几步,君潋便被拉住了,拉他那手柔弱无骨,清凉无汗,那手的主人向他笑:“跟我来。”也不等他回答,便拉他走向外间一隅,那一隅不知何时竟已多了一条密道,离若朝他神秘的眨眨眼,拉他走进去。那青衣的婢子已跟上来扶正了原摆在此的花梨木架。惊鸿一瞥间,他看见了那些娇艳的山茶竟都是丝绢所制,乃至上面露水,无一是真。

    “这是去哪儿?”他挣不脱那滑腻的手。

    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表情,只闻到一股又甜又媚的香,仿佛某种陌生的魅惑,而她一路都仿佛在笑,直到来到某个小窗前停下,方才敛了容,压低了声音:“你看。”

    他从那窗口看去,只见整个胭脂楼都尽在眼底,接着便一眼认出了扮成小厮的之惟,然后就看到他被抓。

    借着外面射入的光,离若见那一直谈笑风生的人竟瞬时铁青了脸色,不由顺着他视线望去:“你认识那孩子?”

    君潋的行动给了她回答:“这儿从哪里能出去?”

    “左转便是台阶,直通楼下。”她看他,有一瞬的失神。

    “谢姑娘指点。”

    离若也不知自己为何拦住了他:“你出去又有何用?”

    “不知道。”君潋老实一笑,他只知道他不能不出去,他不能眼看着那些人伤害之惟,即使明知自己出去多半是全无用处,甚至只是多赔上一条性命。

    逆着微光,离若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是月华溶化成的清泉,可哪一泊泉水能有这样的多情?教她都不敢相信,她勾了唇:“不怕是陷阱?”

    “是又如何?”只怕本来就是个陷阱,只是不知目标是谁:如果是之惟,则是大大不妙;而如果不是,之惟作为人质,只怕也凶多吉少。所以,他更是不能不去。

    于是,“告辞了。”边答话,他边与她擦身而过,狭窄的密道里,只有彼此的气息萦绕纠缠,冷不防她忽然伸出了手来,轻易的竟抱住了他。

    “姑娘?!”君潋又急又窘。

    离若娇笑着:“怕以后便没机会了。”说着便顺手从他腰间抄了件东西,借光一瞧,是管竹笛,这才松开了错愕的他,脸上依旧甜甜的笑:“留个信物,不怕你不再来。”

    君潋好象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在下他日定当亲自来取。”

    离若偏着头:“只要你回得来。”说罢,竟自去了。

    君潋出去的结果果如离若所料:不过是白白又搭上了一人。

    当然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官差,走了半道,师生二人便被捆成了粽子似的,扔进了一辆马车里。

    颠簸中,之惟瞪他先生:“你出来干什么?”

    君潋回答:“想救你。”

    之惟又瞪:“你救着了吗?武功那么差,身体也那么差……”说着说着,声音却不觉软了下来。

    所以才说“想”嘛,君潋笑笑,靠近了他,压低了声音:“世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还不是先生你!”之惟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大火气,便将自己方才的经历说了出来。

    “世子当真是长大了,知道了不少啊。”听的人勾了唇角。

    之惟不知这是不是赞赏的笑,心里却顿时舒坦了许多,立刻得寸进尺的摆出了小大人嘴脸,反过来问他先生:“先生,你又是来干什么呢?”

    “找人,问事。”

    “恩哼?”

    小小年纪,想到哪里去了?!竟和他父王一样的不信任表情,君潋苦笑,道:“世子没听说吗:清鹤真人也常扮了公子哥,去胭脂楼。”

    “也找离若?”

    酸味怎么还是那么大?君潋装作听不出来:“所以微臣才更要去那里探一探不是?”

    “那先生问出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

    想到了什么,他猛的抬眼盯着他先生的眼睛:“是因为要来救之惟吗?”

    君潋摇头。

    “我就知道,是我碍了先生的事了。”他越是不说,之惟心里反越明白:原来先生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能打听出来的先生其实都早已了如指掌。枉他还沾沾自喜,还以为能帮得上忙,其实根本只是在添乱,甚至还连累先生陷入这样的险境,如果不是他……

    “世子说到哪里去了?微臣身为世子之师,保护世子乃是责无旁贷。”君潋假意沉了脸。

    “可是先生……”父王也嘱咐过之惟啊,之惟也想保护你的……许多的言语哽在喉间,生疼,可对着那样温和清远的眼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之惟扁了嘴,咬了唇:要怎样才能说?他讨厌自己只是个小孩,他讨厌这样被护在身后的感觉,这样只能拽着那人衣角,这样的无能为力!

    君潋仿佛什么都明白,又像是什么都不懂,依旧是温吞吞的笑,就像是以前那些在荷塘边度过的黄昏:“世子现在还小啊,将来有的是时间,将来总要长大,总有能保护别人的时候。”

    长大?两个字在心版上摇曳,之惟头一次那样的期待,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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