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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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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身体。

    本来这几天,兰王都对那病人小心翼翼,连说话也分外温柔,可在这天,之惟却听见房中兰王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的响起。

    “你,不许去!”兰王说的最多的是这样一句。

    “为什么?”君潋打着哈欠。

    兰王开始脸红:“那种地方……说不许就不许!”

    之惟这才明白了几分,暗想父王这回定是又打翻了醋坛子,原来这两天京里传出了这样一件事:章台胭脂楼的名妓离若不知怎的被几个欢客逼急了,竟要从楼上跳下去,临跳之前便只喊了声:“君郎,怎忘了当日之约?”当然后来人被救了下来,而这句话也已是传言中的第十八种版本。离若姑娘那时究竟说了什么,谁也没法考证,但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风姿怕倒是伤了不少人的心,于是便有人不甘心的追问那“君郎”是谁,疏通了十八道关节,终于打听到了端倪,于是最后传遍全城的结论便是——君潋君兰卿。

    “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没什么别的意思。”君潋信誓旦旦。

    兰王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当年是因什么被赶出家门?”

    明知道人家是被皇上问急了,随口瞎编的嘛,君潋嘟囔着:“狎妓。”

    这回换成了兰王笑:“所以,我怎么敢放你去会老情人?!”

    什么跟什么嘛,君潋抚额轻叹,却听兰王又道:“最近京城里是怎么了?乱七八糟的传闻那么多?”

    慵懒的眼波刹时变得明亮起来,某个念头更加清晰的敲击上心头:不行,非得去探一探呢。却瞧兰王一脸坚决的样子,不由一笑:也罢,等他走了再说。

    “不如趁我手里正抓着城防,好好的派人治一治。”兰王沉吟,却见那人正在走神,“潋,你看怎么样?”

    君潋淡淡一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他当真能不在乎?兰王恨恨:“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了,居然还有写的!”

    外面的之惟这才知道原来父王对京城里的流传也都心知肚明,并且还耿耿于怀,只是此刻听他这样说出,心头却还是不免一震,也不知那样酸酸苦苦的滋味要当事的人怎样承受?

    却听先生说道:“王爷是武将,所以不懂那些酸腐文人的心思:有些绮思遐想原本是人之常情,他们却偏要假道学,假正经,藏在心里不说,实在憋不住了便只好找个对象评头论足,以图发泄。当然,以他们的身份又不屑公然去青楼,更不能直接去评判女子的美貌高下,便只能弄些不入流的东西,‘鉴赏’几个男人。说到底,不过是无聊之人多绕几个无聊弯子罢了。”

    先生的声音淡淡的,在之惟听来却是一针见血的犀利,不禁想起父王曾说过先生的金殿陈辞,那更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兰王最终还是接受了君潋的意见,并没有派兵整饬,只是在出征之前,仍不放心的叮嘱了之惟一句:“好好看着你先生!”

    之惟暗自好笑,却也接受了下来,目送着兰王兵马一路远去,黄沙卷地,如没红尘。

    四 清和冷月到帘栊

    轩龙文武大广孝皇帝之下隆熙三十三年

    二月,兰王攻乌骨那都于朔方,败之,贼遁。

    中,乌骨那都弟乌骨那言、婿达勒分袭泾州、汾州,上命分兵拒之,王受,贼寻遁。

    三月,初,贼三部会,攻盐仓。

    下,盐仓失,居民为掳千人。上怒,令王击之,王以军疲,不受。

    虏既破官军,欲掠陇,危京畿。

    在之惟印象中,父王这一次的出征似乎并不顺利。

    虽然最初朔方的大捷,让京城里因连失城池而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但某些从兰王出征前便流传开的流言却并未与阴云一样散去,京师街头巷尾仍有喋喋不休的耳语在揣测着兰王与皇上时冷时热、若即若离的父子关系。

    于是,早春二月,天气清寒,之惟却见仍在休病假的君潋披了件袍子在院中踱步,鼻头红红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困的,眼波却是澄清平静,他说:“王爷这一仗,似乎胜得太顺利了。”

    之惟却不以为然,在他心中父王自然战无不胜。

    君潋也不与他分辨,只微微一笑:“世子,这一大早的,你怎没去上学?”这孩子,还当真要作他父王的“眼线”?

    之惟也学会了与他笑脸相对:“先生,今日是望日呢,馆里休假。”

    “哦。”君潋答应了一声,忽问,“世子来此,没什么事吧?”

    之惟语塞:总不能说是父王嘱咐他来看人的吧?

    “那……微臣便少陪了。”他的先生忽然打起了哈欠。

    “先生!”之惟愤愤的瞪他,却见那白色的身影已自顾自的走回了房去,只留他一人站在院中,呆呆的望着天边一朵白云出神,想起先生方才的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十天后的战况似乎证明了君潋的担心的确多余:兰王兵分两路,击退欲袭泾汾二州的乌桓军,敌兵因此纷纷后退,至此,胜利似已在向轩龙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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