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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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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一齐翘首期盼了半日,却只换来了失望。

    回来的只有兰王曾经的长随,如今是他作战副手的冯啸,向他们恭敬的施了礼,说圣上高兴,赐兰王在御苑摆宴,邀了百官,兰王今日恐已不能回来。

    兰王妃抬头望了望正午的日头,淡淡的问了句:“晚上呢?仍是赐宴?”

    冯啸低了头:“微臣不知。”

    “这倒的确是为难你了。”兰王妃端丽的微笑,十分平易,关切的询问起了此次的战况,“听说这次打了个大胜仗呢?”

    “是的,王妃,王爷收复了失地,驱逐了乌桓王,枭敌首近万。”

    “好啊。”听得丈夫神勇,兰王妃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骄傲,仍是淡淡的又问道,“那我军呢?可有死伤?”

    “王爷指挥英明,我军伤亡甚少,将校之上更无一人损伤。”

    听到这里,兰王妃面上笑容犹在,脸色却难看起来,忽然抬起了玉手:“将军也辛苦了,快回去一同庆祝吧。”

    “是,王妃。”冯啸施礼告退。

    之惟虽不全明白他俩对话,却也知道兰王今日怕是回不来了,心里不免失落,正想看母妃是如何反应,却见兰王妃脸上血色竟已褪尽,苍白的面颊上只剩了两抹精心涂抹的胭脂,红艳凄然。

    “母妃……”他摇了摇兰王妃的手,兰王妃却未察觉,只是木然的立着,半晌才叹了口气:“那人……怕也回来了吧……”手竟在颤抖。

    兰王妃的陪嫁侍女沉香忙上前扶了她主子,小声道:“王妃莫慌,那人既没事……王爷便未必察觉……”

    声音太小,之惟也听不明白,只知道两人一口一个“那人”,语气十分古怪。

    “那人”是谁?他猜想,脑子里忽然掠过一抹白影,面目模糊难辨,却又挥之不去,使劲再回忆,只记得是兰王那天出征之时,目送兰王背影的他瞥见远方军中,有一白衣之人,与冯啸同立于队列前方,而兰王的奔赴沙场的龙行虎步,竟让人有些错觉是向那白影飞奔而去。

    心头莫名的泛起种厌恶,却听兰王妃抚摩着他的头发,柔声道:“惟儿,不要着急,最迟明日,父王便会回来的。你先自己去玩儿吧。”

    他抬起头来,只见她神色已恢复如常,依旧恬静的看他——她一直是个温柔的母亲。

    看着母妃,一些不安份的念头却忽然萌发滋长,于是他嘴上答应着,小脑袋里却已有个大胆计划在酝酿。

    傍晚的时候,他潜进了兰苑。

    他的计划是放一把火。

    他听说过古代烽火台的故事,幼小的心灵里曾不止的一次向往过那陡然间飞窜的野火,轰的一下点亮了天空,也照亮了每一个兵士的脸,然后直到京里的帝王,即刻遣点了兵将,万里赶赴。

    火光就是召唤。他期盼着他这一次也能召唤到他想见的人。至于为何选中了兰苑,他也说不上理由,也许只是小孩子恶作剧的快感:偏要找人最心疼的地方下手,要放火,便要烧上那人心头。也许是只有这样,那人才肯注意到他小小的身影,才会有空听他叫声“父王”。不知怎的,他就是想叫声“父王”,想到哽得喉咙发紧,想到忘了恶作剧后可能的巨大后果。

    带了火折子、火石等等一切他所知道能生火的东西,他在兰苑里徘徊,寻找着最佳的“犯罪”地点,还没在那些比草高些,也比草香些的植物中挑中位置,他忽然听到了有人谈笑着正走进苑来。

    他一惊,忙寻了棵大树,爬了上去,幸好兰王府的规矩不如成王府的严格,平日里他已与小厮们混了个烂熟,像这样的基础技能还难不倒他。

    拨开枝叶向外看去,视野里映出了两人,一人白衣胜雪,一人玄衣似墨,只在袖口上滚了银边。两人信步进来,就停在了树下不远处,都是背对着他,看不见容貌。

    只听那玄衣人指着一株“大草”道:“原以为京城天冷,大雪素至少也要等四月才开,谁知道竟还是错过了花期,真是可恼可叹!”

    白衣人笑道:“王爷有何可叹?我倒想是王爷的悉心打理教此花适应了水土呢。”

    玄衣人哈哈大笑:“潋,还是你会说话。”

    之惟这才知道:那墨衣浩叹的男子竟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父王”!恶作剧的念头一下子烟消云散,只是这样的情景又如何能去相见——还是先藏着再说吧。

    兰王似乎兴致很高,对着满苑的花草指指点点,那白衣人便顺着他的手指四下里看去,或说那“长字”、“歌磨”之蕊,或评那“绮罗”“月晕”之缟。

    一串花名听得之惟一头雾水,昏昏欲睡,险些从树上栽倒下来,这时却忽有只字片语传入耳中,竟让他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

    说话的是那白衣人:“王爷,你到底还是要了那孩子啊。” 清朗的声音低柔浅淡,却绝非友善。

    之惟当然听得出来说的是自己。

    面对这样的语气,兰王竟也不恼,反而笑道:“怎么,你不高兴?”

    “我早说过了,我反对。” 口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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