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完全不用担心能不能起身的问题。因为今夜我根本没有时间入睡。看着君凌夜那张沉睡中的俊逸面容,我的唇角缓缓的勾起。现在的他是那么的安详,仿佛眉宇之间都浮动着一层淡淡地光芒。
俯身在他的面容上轻轻的印下了一吻。累坏了的他睡得很沉,丝毫没有任何的察觉。他大概以为我在明日才会离开,却不知道今夜我就要沐浴更衣,然后举行一个简单的出征仪式。虽然我们金人的礼节比起汉人来要简化许多,但是毕竟是御驾亲征,怎么也会有祭奠。
沐浴,焚香,换过衣衫,梅兰竹菊在我的身周忙碌着。她们每个人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熟练,比平日多了几分虔诚。
见气氛有点凝重,我故意的轻松一笑,“怎么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今日怎么都变了闷葫芦?”
春兰闻言略微抬了抬自己的眼眸,我赫然的发现她的杏眼之中带着几分水光,“陛下,您出征,奴婢们不能跟在陛下的身边,求陛下万事保重。”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在她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忽然一热,我忙别开了目光,好像不在意一样的耸了耸自己的肩膀,“那是自然。”我说的声音很清淡,刻意的想掩盖住自己心里的激动,不过我知道梅兰竹菊都听出掩盖在清淡语气之下的那份感动。
金色的铠甲一穿上身,我的肩膀就是一沉。这幅铠甲是我祖父曾穿过的物品。自我登基之后从未上阵过,日然没有这些东西,梅兰竹菊已经为我将铠甲修改过大小,我的身量要比祖父矮小一些。
腰间的丝绦被夏竹用力的收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铠甲压在身上的分量。如今我的肩膀上担负的不光光是这副沉重得铠甲,更有许许多多的希望和期盼。最最重要的是我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真正的为我所统辖的子民做过什么,都是在权利的争斗中挣扎反复,打从穿上这身铠甲的开始,我将真正的为自己的子民而战斗,作为他们的君主,作为他们的保护者。更为了我所爱的人和所有爱我的人。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忽然真正轻松的一笑,仿佛忽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冬梅将佩剑为我悬在腰间,我的手轻轻的搭在剑柄上,回眸深深的看了梅兰竹菊一眼。
梅兰竹菊齐齐的跪倒在地,“奴婢恭送陛下,愿陛下早日凯旋。”
略微的一颔首,我昂首走出了寝宫。
晨曦的雾霭轻轻的笼罩在西华门前的广场之上。
我骑上披挂整齐的御马,才一坐定,广场之上就响起了震彻寰宇的万岁之声。
纵马越上点将台,一列列齐整的军队出现在我的面前。锦旗在晨风之中飘扬开来,带着猎猎的风声。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紧。以前我也看见过萧璧如我现在一般的站在千军万马之前,那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人在军中如同阳光一样耀眼的身影。而现在站在千军万马之前的人是我自己,我眼中看到的却是所有将士们脸上洋溢着的激情和昂然的斗志。
缓缓的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我将剑高高的举过头顶,没有任何语言,脚下的军队就发出了雷鸣一般的欢呼声。那声音震得我的战马也跟着骚动了起来,来回的跺着小碎步。本来准备好了的词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用目光缓缓的扫过这些即将和我一起奔赴战场的将士,朝他们一挥手,大军齐整的调转了方向,缓缓的朝西北开始进发。
坐在马背之上,我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墙,在那道宫墙之上,郝连沐风带着诸多文官躬身而立。
见我回眸,他朝我一笑,轻轻的挥了挥手。宁儿被喜宝高高的抱起,拼命地朝我挥着手。我不禁举起手也朝他挥了挥。
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到,我用嘴形对他说道,父皇会很快回来。
我的笑容在目光碰触到萧璧的时候微微的滞怠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过来。他依然是那么的清丽无双,无论在任何时候他的出现都是近乎完美,今日也不例外。隔着这么远,我有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当年他做主帅的时候,我站在城墙上曾经痴痴的凝望过他意气风发的身影,如今站在城墙上的人换做了他,而我却身披铠甲站在了军前。
命运有的时候真的很会捉弄人。往往会给你料想不到的事情。就如我和萧璧一般,谁能想到短短的几年时间,我和他的变化会有这么大。
遥遥的朝着他的身影释然的一笑,我回过头来,提起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一声长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到我的笑容,那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我爱他,会将他放在心底敬爱,和以前一样。但是不会再强求我得不到的东西。
人贵知足。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孤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很多很多爱我的人,给我期盼,给我支持,给我力量。娘也会在天上默默的看着我。
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有所畏惧?即便是战死沙场,大金也不会因为我的去世而动荡,因为哥哥他会撑起整个江山。
纵马长街,心里涌动的是一种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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