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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巷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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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最后一点惨淡月光消失后, 狂风掐准着时机大作起来, 救济站的帐篷被刮得摇摇欲坠,从帐篷里听雨打在蓬上的声音,会以为外面在下冰雹。所有志愿者都在为恶劣天气和延迟的进山送物资时机而发愁,没有人注意到陈釉这个“不速之客”。

    她把帽子拉到头顶, 双肩湿透, 背包护在胸前, 走进风雨中飘摇的帐篷后,怯怯地开口:“你们好, 请问……现在有送物资的车子进村吗?”

    所有穿着统一蓝色制服的人都带着震惊的表情看向她。

    一个大胡子男人似乎是所有人的领队, 打量她几眼后问:“你是?”

    “是这样的……”陈釉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诚意,就从包里慌里慌张地掏出身份证和学生证, 伸到他面前,“我是个学生,我男朋友在村里做医疗志愿服务, 但是失联了……我想去找他, 我从T市一路赶过来的……如果你们有车进去送物资, 能不能带我一起进去?”

    她慌不择言地说完, 深深鞠了一躬:“拜托你们!”

    大胡子简单扫了一下她手上的证件, 就让她收回去,无能为力地说:“现在进不去,你看这雨大的,村里的洪涝还没退呢,我们把车开进去会熄火的。”

    “啊?”

    其他的蓝色制服都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似乎对她这个小姑娘的莽撞冲动很是不解。只有大胡子还算体贴,用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点热水,耐心解释:“而且就算雨停了,我们也不能带你进去的,太危险了!我们志愿也有规定,不可以带不相干人等进灾区。”

    陈釉不甘心地说:“我不是不相干人等啊!我要找人的!而且……你们需要帮忙吗?我也可以帮你们送物资!做什么都可以!”

    大胡子被逗笑了,指着她的胳膊和腿:“你这小身板,我怕你进去就被洪水冲跑了。”

    尽管口干舌燥,陈釉根本没心思喝水,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她又恳切地向他鞠躬:“叔叔!我真的很急很急!麻烦你们进去的时候带我一程吧!我不打扰你们的行程,出了事情跟你们无关,我自己负责!”

    大胡子很为难,大手放在留着青皮寸头的后脑勺上挠了挠,转身征求队友们的意见:“哎,你们怎么看?”

    队友们或耸肩或摊手:“你决定呗!反正我们都听你的……”

    大胡子又问:“你们知道抢险队什么时候到吗?”

    有队友回答:“好像下午就到了,去抢修信号台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

    大胡子回头对她说:“你看啊,要不这样,你就在这里等,因为抢险队已经去修信号装置了,如果修好了恢复通讯了,你不就可以联系上你男朋友了吗?就没必要进去了对不对?主要是……真的很危险!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看不得你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一道闪电骤然劈下,整个帐篷都亮如白昼,随后一声猛烈巨响的炸雷。帐里的人都吓得不轻,连连拍胸口:“哎哟卧槽!”

    大胡子也被吓到了,缓神好久,对吓懵的陈釉继续说:“你看,雷暴还在持续,这就更危险了……”

    陈釉失落:“雷暴这么严重,抢险队应该会停工吧,一时半会儿信号台大概修不好……”

    大胡子把她放在桌子上的水又塞进她手里,安抚:“小姑娘!听叔叔的!就在这里等,喝点水暖暖身子!等雷暴过去了信号恢复了你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别害怕……万一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们再带你进去,好不好?”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事的,这种天气,聪明人都会乖乖躲在安全的地方,傻逼才往外跑呢……”有人笑着发言。

    陈釉不说话了,沉默地低头看着杯子里半满的水面。水面时不时起晕,是因为她握紧的手止不住在抖。纸杯的杯壁微温,根本不足以把温暖送到她凉透慌乱的心。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

    陆鲜衣真是悔恨平时没有训练过在山路上行走的技能,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泥土遭到大雨冲刷后,一点可以落稳脚跟的地方都不留。他不敢放松抬着担架的手,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让担架稳定上,也顾不着脚下踩的到底是什么。有时候,一脚落下去,整只鞋都会陷进泥里。

    他跟同行的学长轮流调换位置,现在是他在后面抬,时刻注意着陈二婶的情况,再走一段就要换他到前面去,负责开路。

    饶是对山路十分熟悉的村长,也常常对七歪八倒拦在路中间的树犯难,他艰难地带着两个孩子在黑暗中绕来绕去地摸索,感慨着对担架上的人说:“二婶啊……等你好了,可要感谢人家呀……这么大雨这么大风,俩孩子多不容易啊……”

    陆鲜衣的脸上被雨浇得尽湿,没手去擦,只能低头才能勉强睁眼:“村长,不说这些话……只要奶奶能治好就行。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刚入学那天,全校组织他们齐读医学生誓言时,他还没有什么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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