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只有早走为上。
静静地看着眼前微隆的黄土,璎死命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支离的病体茬弱羸美之极。
谁能想到黄土之下竟掩埋了一代佳人,芳魂飘渺,音容不再。
因为你死了,所以我活下来了。
我会暂时离开京城,待我重回之时,我会……
树上的枝叶在风中悉悉索索地响着,宛若子规残血,泣不成声,偶尔如落泪般堕下一片、二片……听在璎的耳中份外萧瑟凄凉。
微风过处,卷起细碎的落叶,盘旋着绞住璎猎动的袍裾,终至力竭地颓归尘埃,尚犹不死心地颠簸了几下。
上天仿佛感受到璎的悲伤与愤郁,淅淅小雨飘坠人间,沾湿了如雪的面颊、衣衫……
魂断神伤,此情何堪?是自己把一切搅混的,何须怨天尤人。
心中似乎泯灭了什么,又似乎多了些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手不知不觉地紧握住飘荡在胸前的玉琉璃。
当晚,璎不留只字片语,悄然离开了张家别院。
次日,张灵琇来时,已是人去楼空。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
“咚!”皇上生气地连连重捶御案,怒叱着战战兢兢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大臣:“你们这些饭桶,居然连一个人也找不到,那你们还能干什么?”
“皇上息怒。”大臣们吓得连连叩首,“靖王的尸首一直不曾寻获,可见靖王并未遭难……”
“是啊、是啊……”齐声附和着,“靖王定当吉人天相,自是会逢凶化吉的,请皇上放心。”
“放心?!”震怒的声音怎也抑止不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叫朕如何放心?”
大臣们哪敢拂逆龙鳞,耷拉着脑袋,只求挨过今朝,到明天再为皇上的怒气发愁吧。
“臣已通令全国寻找靖王下落,刑部下属的捕快亦全部出动。”刑部尚书乍着胆子奏道。
“这法子有用吗?”皇上的声音稍微和缓了一些。
“臣愚昧,请皇上示下。”刑部尚书不敢承担责任,又把问题推向皇上。
若他这个皇上有什么好办法,岂会每天干坐在宫中,暴跳如雷,骂人出气?
“朕就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到时若还找寻不到靖王下落,尔等一律革职查办。”卷着冰雹的冷峻声音在大臣们的头顶上霹雳交夹,“连个人都找不到,朝廷养你们这班酒囊饭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