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清脆的击打声让他升起一阵摆脱的快感,接着,语言也自然而然的变得更加恶毒起来。
“滚开!”
少年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虽然以前也经常像这样对他言辞激烈,但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次的叱责里带了不寻常的厌恶情绪。
韩麒因为受到了莫名的委屈而微微鼓起了双颊,抿着嘴喘息的样子明显的流露出气愤。
“你又怎么了?”
韩洵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只有在情绪极度不稳定时,他才会做这种不雅的动作。
“你别来烦我!”
说着,扔开了手里的水杯站起来,由于座位和桌子间的距离小挡住了他的去路,还伸脚将桌几往外踢了一段距离。水杯因为震动过大立刻翻倒,里面的水在不宽的玻璃桌面上堆积滑行后落在了浅棕色的地毯上,让那里的颜色更深了一圈。
玻璃撞击的声音并没有在热闹的宴会厅里发出足以引起别人注意的声音。韩麒愣愣的盯着地毯上的水渍,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到底又在生什么气。
韩洵脚步紊乱的从侧门走出了大厅,更像是害怕被人追赶一样的逃离了。
怎么办?怎么办?
满脑子都冒着这三个字。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事面前慌乱无措过的他,从来都是条理分明清清楚楚处理着所有事的他,第一次碰到了无法用理智来控制和解决的事情。
憋着一口气往楼梯上冲,直到没有可供前行的路为止,韩洵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六楼。
挡在面前的是一扇密封的金属门。六楼是幽禁父亲的所在,说是幽禁,其实也不全然是,父亲可以随意的出入,但其他人,除了祖母和他们最大的三个子女外,就只有负责照顾他的管家韩甄才可以上去。
只是在很多年以前,当父亲停止寻找那人的踪迹时,他就再也没有走出过那里了。
六楼除了电梯可以到达的正门外,还有一左一右的两边侧门,和其他五个楼层的格局一模一样。
韩洵伸出右手食指,在指纹辩识器前犹豫了一阵,还是把指面放了上去。门“滴”的一声打开。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门内扑来的空气似乎都是阴冷的。
昏暗的过道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大概是最近都在下雨的关系,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非常生动的描绘了某种暗夜生物的生活气息。
根本不用去辨认是哪扇门,光凭着走熟了的感觉,韩洵就走到了目的地。
和瞬息万变的外面世界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时间静止的世外桃源。如果这里也有悠闲和快乐的话。
门没有锁住,韩洵轻轻的打了开,却没有走进去,而是从半开的狭窄空间里望进去。
那个半头白发的男人仍然像他上次来时那样坐在地上,周围堆了很多的书,摊在眼前正在看着的也还是上次那本。弯曲的背影看起来瘦弱的可怜,即使是在衣物下,也像是一折即断的样子。男人戴着眼镜微侧着脸,似乎在很认真的看书,只是长时间都没有翻动过一页。不但是没有动手翻书,从他的发丝到衣角,像是一座腊像一样,在韩洵注视他的长长的时间里,完全没有动过一下。
韩洵单手揪紧着门缘,光是这样静静的看着那个生下他的那个男人的背影,就让他掉下来了眼泪。
韩允然歪着的头突然动了动,微微颤抖的左手从撑着的地毯上抬了起来,手心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抚摩上正在看着的书。韩洵也擦掉了模糊住视线的泪水,仔细看着他动作。
男人像爱抚最最珍爱的东西一样抚摸着书页,书角明明都很平整,他还要确认般的在那里压了又压。
“我有好好看你所说的书哦。”安静的男人又突然开口说话了。
“虽然我觉得里面所说的都是一派胡言,但是”韩允然小心翼翼的把书捧起来贴在脸颊上,“每天都看着你喜欢的书,就好象可以见到你一样,就算不是真的见到,也是靠近你一点了,因为我们看到了共同的东西啊。是吧,乔?”
“只要每天都靠近一点,总有一天会真的见到你。”
“也许就是明天吧?”
“明天就能见到你了吧,乔?”
说着,男人竟然微笑了起来。闭起眼睛陶醉的样子,就好象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丽梦境里。
韩洵尽量放轻动作合上了门。走到了离那扇门远一点地方,背靠着凉凉的墙壁。
他认得那本书,那本父亲看了十几年的《神曲》。还有书架上和地上堆着的,都是相同书名的书籍。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根本不了解他们之间深刻的感情,可是从父亲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像重锤一样敲打在他的心脏上,不止是压抑和痛苦,还有另外什么无法言语的,让人一刻都承受不了的东西。那是比但丁所描述的炼狱更为可怕的东西。
男人平静却充满了无限悲沧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他脑海里,韩洵捂住耳朵蹲下来,像孩子一般呜咽的哭泣着。在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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