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淡去,烟雾渐渐消散。
长陵神君放下手中的卜器,抬头向着刘彻无奈地摇摇头“陛下,天意如此,妾实在是爱莫能助。”
卫青的脸色越发灰败,神君叹了口气“大将军,节哀吧。”
卫青向神君深深施礼“神君,去病曾对我言道,神君见他精气衰弱,曾为他施法化解,如今他身患重病,求神君再发神威,救他一命。”
刘彻坐在一旁心情黯然,卫青向来端庄沉稳,何曾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这令刘彻在担心霍去病之余更升起一阵心痛。
早上收到赵破虏传来的密奏,称霍去病身患不治之症,现已病入膏肓。
如惊雷贯耳,刘彻乍听之下心痛如绞。
霍去病,这个倾注着自己心血和希望的孩子,这个大汉的战神,竟然就要这么没了?他可以令凶残的敌人闻风丧胆,可以令祁连山为之震动,却终于战胜不了病魔。
“卫青,朕喜欢这个小子!你猜朕为什么喜欢他?朕在想啊,如果我们生个儿子,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这是十多年前自己对卫青说的话,那个时候多少带着玩笑和戏谑。但这么多年来,霍去病在刘彻眼里便真的成了心爱的孩子,他无论做错了什么在刘彻看来都是可以原谅、包容的。他就像是太阳,明亮灿烂,仿佛是天下最骄傲、最有生命力的存在,刘彻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么炫目的光辉也会有黯淡下去的一天。
该怎么跟卫青说这事?虫m冞掱咑
痛苦渐渐过去后,刘彻不得不考虑这件事。几经思量,觉得这事终究瞒不住,这才把卫青叫来,试探着将此事告诉了他。
刘彻强压痛苦的神色如此明显,卫青愣愣望了他很久,忽然起身,恭敬地跪在刘彻面前“去病跟臣说过,长陵神君曾为他做法解厄。求陛下许臣到柏梁台为去病祈福。”
那时,卫青必然还是有着希望的。而现在,神君却说霍去病的病已无药可救!
虽然卫青全力克制,刘彻依旧感受到他难以遏制的颤抖。
神君听了卫青的话,略略一怔“骠骑将军个大将军是这么说的?”见卫青茫然地点头,神君又叹道“陛下、大将军,柏梁台处于天眼地蕊之间,乃是通神之处,既可承接甘露,亦可预知未来,最有益于长生。当日骠骑将军来问缘分,妾道他精气不足却用情过重,难以长保。本欲施法化解,无奈骠骑将军并不领情,反斥责妾。如今病入膏肓,纵然天神临世,也无法可施了。”说着,神君摇头叹息。
卫青呆若木鸡,两眼望着神君,目不转睛。
那神君被盯得毛骨悚然,却不敢避开,只是强笑“大将军,不是妾不尽心,实在是天意不可违,妾却无能力逆天改命。”
刘彻看他这般模样,心知纵然自己现在再难受也要比卫青好过些,走过去扶住卫青“仲卿,先回去吧。”
卫青任由他扶着下了柏梁台,左右哪里见过天子扶着大将军的情形,纷纷低下头。两人却恍若未决,一步步前行。众人不敢打扰,只能远远跟随。
刚刚行出数丈,忽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两人猛然回头,只见柏梁台的一角轰然垮塌,台上之人一片惊叫。
恰在此时,宫门处传来一声长呼“红翎急报--,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薨了--”
刘彻臂弯忽然一沉,猛然转脸,眼看着卫青从自己的臂弯中缓缓滑下虫冞掱咑。
“仲卿,仲卿。”顾不得众目睽睽,拦腰搂住卫青,触手一片粘稠,低头看时,鲜血沿着自己的指缝汩汩流出……
灯火黯淡摇曳,平阳公主忽然感到浑身发冷,紧了紧袍子,依旧很冷,这才发现,寒意不是来自身外,而是来自心底。
刘彻已经呆坐了一天一夜,严重缺乏休息和饮食让他看起来疲惫又憔悴,隐约间透露着惊慌和无力。
这样的刘彻平阳公主从来没见到过,在她的记忆力,自己这个从小便被称为天才的皇帝弟弟在任何时候都冷静又强势。
卫青从昨日被刘彻抱回来开始就一直在昏睡。御医们处理了伤口后都战战兢兢,称卫青是重伤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现在受到过重的打击,以致旧伤迸裂,较之前更加凶险。
刘彻从那时开始除了亲自安排救治之外,便再没说过一句话。面前的饭菜也已经更换了无数次,依旧一动不动,连水都一口未进。
“朕要进寝室去等着,在这里真是憋死人。”刘彻忽然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就走进了里屋。
平阳公主想要劝阻,张张嘴,终于没有出声。
侍候的御医见到刘彻赶紧跪倒,刘彻侧身坐在卫青脚边,示意御医不要管自己,继续医治。
其实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御医们也只是呆在一边观察,见天子进来,都识趣地借口找药离开。
灯火突突跳动,屋里只剩下刘彻和卫青两人,刘彻这才执起卫青苍白的手,轻轻吻了下去,叹道“仲卿,不要离开朕。”
卫青昏迷已久,此时却似乎有了感应,吃力地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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