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地望着卫青“卫广这小子不错,朕看他这次准在前三。”停了一下,又转向猎场“再历练几年,这小子肯定也是个将军的好材料,到时候派到战场上,没准你们家又要多一个侯爷了。”
卫青听刘彻这样一说,不由抬眼看向刘彻,欲言又止。
刘彻撇着嘴角,笑盈盈地瞟卫青一眼“仲卿想说什么?”
刘彻追问,卫青只好垂眸道“陛下,征战十年,国民已经疲惫,如今且不说财力,单是战马便无法保证。臣前日去了马市,发现连一匹母马都已经卖到了二十万钱,比起十年前翻了数十倍。”
“大将军果然是大将军,对这些情况了若指掌啊。”
听刘彻这样说,卫青嘎然住口,神色间满是尴尬。
刘彻也觉得自己失言,干笑一声“大将军当然该知道。”
静默片刻,刘彻的神情慢慢庄重起来“大将军,这些年我汉全力对匈奴用兵,注意力都放在了北边,加之诸侯们不老实,东南西三边说实在的都疏忽了,控制力已不如过去。这些地方现在看来还算规矩,其实都蠢蠢欲动,朕看要不了多久定然会有新的战事发生。”
卫青“诺诺”应着,不敢接口。
刘彻站起身来,遥指着东南方“大将军,朕已下令在那边造一个昆明湖,朕要在湖里训练楼船,以图震服南越诸地。”
回眸凝望卫青,眼神里更多了几分坚定“朕要让我大汉永远不再受外族的欺辱,让我大汉的天威不可动摇,更要让朕的子民以自己是汉人而骄傲。千秋万世、子子孙孙,永远……”
刘彻眼里的光芒璀璨,如同藏入了日月,连黄金盔甲上的熠熠生辉的宝石都被映照得黯然失色。
卫青忽然一阵激动,抬眼望向刘彻,只见秋日带着寒意的阳光,已将刘彻勾勒成了一个镶金的剪影,坚定而清晰,又异常锋锐。
“陛下,臣这些年蒙陛下信任,主理着国家的军政要务,是以臣深知,这些年为了荡平匈奴国力已经大伤,现在正是修养生息之际。虽说不动用大规模骑兵,不存在马匹问题,臣依然担心在这个时候过度用兵会国力难继。如今匈奴虽然远遁,但其本性彪悍,大汉与其他国家开战,难保不会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们一旦陷入两面作战,情况就麻烦了。况且,况且还有内患问题。”
这些年刘彻对诸侯虽然着意打压,但依旧不敢说就已经完全没有隐忧,所以内患问题是什么,卫青不用言明刘彻也清楚。
“那依大将军的看法,该当如何?虫#冞掱咑”
“臣以为,东南西诸国不比匈奴,国力军力均不足为患,对待他们应以狡猾和抚为主,军事威慑为辅,此是其一。”
刘彻点头“这个朕知道,说其二。”
“纵然是对这些国家用兵,也应就近调集地方军队,并发囚徒进行征讨。”
“发囚徒?”
“对,发囚徒作战,可以叫他们自备一部分军需物资,且一旦胜利可减免其罪冲做封赏,这就又节约了一大笔开支。”
“只怕战斗力会有问题。”
“所以,囚徒一定要进行正规军事训练,而且要尽可能配合地方部队。”
“唔,这个法子过去倒是用过的,应该可行。”刘彻点点头。
“而且还有一桩好处。”
“对,这样一来就不用动用朝廷的主力精锐,依旧保持了对北边和国内的威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刘彻轻松接口。
卫青莞尔一笑“陛下圣明。不过,臣还是觉得,能和抚的还是和抚好,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一旦开战国家耗费难免不说,又得添多少孤魂。”
刘彻笑叹“能和抚便和抚,能慑服便慑服,最好还是不要动真格的,哈哈,还是仲卿明白朕的心思啊。”
卫青很久没有再军事问题上发表过自己的看法,对自己一时冲动的侃侃而谈多少还是有点后悔,担心刘彻会有心结,接下来的几天便越发地留意观察了刘彻的表现,见他谈笑风生并无异样,这才把心放进肚里,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如此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