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到底放哪儿了?”姜放失魂落魄的让长随扶回了府。本是骑马去的人,回来时却是坐的软轿。但进了府门,姜放推开左右,直奔白氏的院子而来。
“老爷这话好奇怪。”白氏一点也不恼,只慢悠悠的回道:“自老爷说要归还欠银之日起,妾身便清点家资,一一变卖。就连妾身的嫁妆都填进去九成,老爷还待如何?”
“那今天这匣子里的银票怎么变成了一团废纸了!”姜放红着双眼,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银票都是老爷贴身守着的。亲自放在匣子里,随身带着,生怕让人抢了去。要我说,老爷还是赶紧想想,有什么人能碰到匣子,赶紧让人去找才是正理。”白氏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她早就想明白了,为了儿女的名声,她不能和离。但要她再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休想!
“能碰到匣子,碰到匣子……”姜放在屋里来回转,口中不住的嘀咕。晚膳前,他还打开看过,银票一分不少,在这之后:“我想起来了,是映红那个贱人!”当晚他本是要歇在书房的,是映红端了碗甜汤给他,然后他就去了映红的院子。一定是她!只有她能接触到银票!
“映红人呢?”
“不是老爷今早吩咐,让映红带着湘兰去庙里烧香祈福的么?这会儿估计该回来了。”谁知白氏话音刚落,门外就跑进一个小厮。
“老爷、太太,京兆尹高大人上门求见。”
“他来干什么?”姜放汗一下子下来了。难道皇上不打算给他机会,现在就要把他打入天牢不成?
“高大人说,城外巡逻队伍遇到劫匪抢劫镖车。他们救下后,发现是咱们府里的映红和三姑娘。就给送回来了,不过姑娘随身带着的银票匣子被劫匪抢去了。”那小厮说完,看屋里气氛不对,赶紧低头下去了!
“贱人害我!”姜放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是映红和他的好女儿在搞鬼。往日他只当这两人是解语花和乖巧女儿,原来都是装给他看的!
“老爷、太太,饶命啊!”映红与姜湘兰知道难逃一死,只求姜放能从轻发落。
“贱人!贱人!”姜放拿起马鞭狠狠的抽打在两人身上。饶命?他饶了她们的命,谁来饶自己的命!
“老爷,注意自己的身子啊!”白氏看再打下去就要闹出人命,赶紧拦了下来。
“管家过来!”
“老爷。”管家暗暗叫苦。这个时候被叫,肯定没有好事。果然,姜放下面的话就应验了。
“马上把人牙子找来,把这个贱人发卖了!远远的发卖了!”看到管家愣在原地,姜放更是一鞭子抽过去:“还不快去!不然连你一起卖了!”
“不要啊,老爷。”映红嚎啕大哭。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卖到什么好地去。况且,她在姜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儿里还能去做粗活。
“太太,求太太开恩,劝劝老爷吧。”姜湘兰不去求姜放,只对着白氏磕头。她是看明白了,现在唯有白氏能救自己生母的性命:“往日是映红猪油蒙了心,日后她再不敢了。便是罚她当个粗使婆子也好,求太太了。”
“老爷你看这……”白氏做为难状。
“太太可不要被这两个小人蒙蔽了。”一旁当背景多时的姜湘杏插嘴道:“女儿刚从后院过来,途径三姐姐的院子看了一眼,可是吓了一跳。那哪儿里还是小姐的屋子,简直如抄家一般。连挂帐子的玉钩都被摘了去。如此可见,这两人是早有预谋的!”
“四妹,你!”姜湘兰恨的咬牙切齿,转头怒瞪姜湘杏。自己不过是得罪过她那一次,这些年她处处与自己母女作对!在姜湘兰心里,她从不觉得自己陷害姜湘杏有什么错,她不是没死嘛!
“都给我闭嘴!”抄家一词彻底触动了姜放敏感的神经。
“映红,即刻发卖!姜湘兰。”姜放阴测测的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女儿:“立刻着人送到碧清庵!”
“老爷,老爷!”身后哭喊一片,姜放也没心思搭理了。他只知道,他完了!
果然,第二天,皇上罢免了他的官职,夺了他身上的爵位,把他赶回青州种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