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有？”酒馆里几个客人在闲聊。
“听说什么？”一人吃了几粒花生米。
“就是程将军府的事啊？”
“这能不知道嘛！”那人喝了一杯酒：“那程太太真是女中豪杰啊！趁着自己爷们昏迷、婆母中风，就能把大房给分出宗去，这可真是厉害啊！”
“那可不！”另一人也喝了口酒：“要说她们这些高门贵女看着慈眉善目的，心可毒着呢。”
不过一天，满京城都知道程将军府的太太趁府上无人做主的时候把大房唯一的子嗣分出宗啦！
这些流言是传不到二太太耳朵里的，因为不会有人报给她。她正在忙着按那刘道婆说的在府里各个方位烧纸敬神呢！整个府里下人被使唤的团团转，外面的流言如此热闹竟无一人知晓。而唯一会出府的程琅又早就回国子监念书了，一个月回府一次，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流言。
至于程玦，流言就是他放出去的。让半夏浓妆艳抹看不出本来面目后去见刘道婆也是他计划的。看着现在府里乌烟瘴气，程玦表示：二太太不顺心他就顺心了。
为什么二太太的哥哥姜放在流言闹的这么凶的时候都没找上门来，原因很简单：他姜放的儿子要出生啦！
“姨娘，用力！”产婆看着满头大汗的周姨娘让她使劲。
“疼，好疼！”周姨娘只知道喊疼，产婆说的话竟一句也听不进去。
看着这周姨娘只知喊疼而不配合自己，产婆也急了。忙让旁边打下手的丫头出去把情况告诉外面的姜放、白氏，也问问是否要给周姨娘直接灌一碗催产的汤药。
“还问什么，赶紧熬去。”姜放听完丫鬟禀报，只催着让人去熬药。想了想又对那丫鬟说：“你进去告诉产婆，只要能保证孩子顺利生产，少不了她的好处。”
看着那丫鬟领命回了产房，白氏一脸担忧的对着姜放道：“老爷，那催产的可都是虎狼之药。便是孩子生下来了，周姨娘也极有可能出大红啊！”
“无妨。”姜放一摆手：“不过是个姨娘，没什么可在乎的。若真没了倒也省事了。直接把孩子记到你名下，日后认你为生母，本官的儿子一定得有个好出身。”姜放脸色潮红，似乎连眼珠都泛着红光。
听到姜放这么说，白氏也不知自己是高兴多些还是悲哀多些。高兴的是姜放连给他生儿子的女人都不重视，日后也不会重视其他女人；而悲哀的也正是这一点。现在躺在里面生死不明的是周姨娘，若换成自己，恐怕姜放的选择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姜放会把话说的更委婉些，毕竟自己是青州将军之女，不像周姨娘，出身花楼。想到这些，白氏不免生起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却说那丫鬟把话传进去的时候不知怎的周姨娘听了个清清楚楚。一听姜放竟要给自己灌催产药，一下子来了精神。也不喊疼了，只反反复复的说着自己与姜放的柔情蜜意，让姜放千万不要只考虑孩子不在乎自己这个生母。
“厨房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把药端来给她灌下去。”姜放听着周姨娘尖厉的喊叫只感觉头一抽一抽的疼。若说往日两人有什么感情，那绝对是胡扯。一个爱色，一个爱财，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至于最近几个月的关心也不过是姜放看重周姨娘的肚子。在最初的时候，姜放对周姨娘也有几分心思，毕竟周氏长得是真漂亮。不同于白氏的端庄，周姨娘是那种让人见了就感觉被勾了魂的妩媚。但随着周姨娘的肚子月份大起来，她的身形也随之改变。也不知周姨娘是如何吃的，到六七个月的时候，身形比内院抬软轿的婆子还要壮硕。本来银盘似的圆脸也彻底肿成了发面馒头，那对儿勾魂眼也变成了一条窄缝。惹得姜放看她就烦，若不是顾及她的肚子，姜放早把她发卖了。
产房里的众人听姜放急了，便不再顾及周姨娘的挣扎尖叫。几个丫鬟死死压住周姨娘手脚，产婆拔开周姨娘的嘴，把厨房刚端来的滚烫的催产药给她灌了下去。
一碗药下肚，周姨娘再也没力气尖叫了。肚子里好似有一个千斤石块一样，坠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恨不得把肚子剖开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产房传出欢呼：“姨娘生了！”